能说再见，也才短短一个月而已。

    究竟怎样的关系才是最有温度最稳固？在卓光耀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他还没找到过答案。对他来说，亲情不是，爱情好像更不是。

    情绪低落的卓光耀第一次对酒精有了渴望，打开冰箱才意识到存粮已是空荡荡的事实。环顾四周，除了手办展柜干净锃亮，其他地方已然成为天然垃圾场。纸杯泡面和一次性餐勺伴随着一团团抽纸随处可见，绿色的霉菌已经发动侵蚀，任性的装点混乱的场地。卓光耀狼狈打开房门，外面的清新空气瞬间冲进他的肺，让他得以重生般大口呼吸。

    “天哪！小哥你终于舍得开门啦！我在考虑今天要不要破门而入。你知道足不出户几天了吗？！我逢人就说你闭关修炼了。”

    ay顶着一脸大浓妆，几步奔到卓光耀面前，如蝴蝶翅膀般忽闪着又大又圆的眼睛，带着卡哇伊的粉色发箍，长卷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肩头，这幅一反常态的打扮让卓光耀不敢认出她。

    大概是感受到定格在她脸上惊额的目前，ay收敛了夸张的表情动作，变得有些扭捏起来，“那个，你知道的，女孩子嘛！有时候就是会变变发型，画个妆，换个风格什么的。这些折腾了我不少钱呢，为买这套衣服，到现在我还肉痛！”

    卓光耀注意到她今天穿衣风格也不一样了，破天荒的穿上了带蕾丝边的水绿色连衣裙，而且是长裙。他以前去年夏天，ay都是同款系的t恤牛仔短裤过了一季。

    “怎么样？好看吗？”ay低着头，左看右看，有些不自信的问。

    “好、好看。”

    直到开口说话，卓光耀才惊觉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之后立即被ay勒令喝了一杯热水，又开始享用隔壁新店送来的披萨。至于自己糟糕到不忍直视的房间，ay并没有多说什么，麻利的像个小女佣似的，尽职尽责的打包垃圾和脏物，一遍遍的清扫拖地，恨不能把大型家具都搬出来重头整理一次房间。卓光耀就这么坐在前台，看着她像勤劳的小蜜蜂进进出出，都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这些都是可以让店里保洁阿姨来做的。

    两个小时过后，从卓光耀房间里清理出来的垃圾已经在旅店门外堆成了小山。ay并没有就此停歇，打理的目标延续到了卓光耀本人身上。

    “你看你这鸡窝头，这衣服，皱皱巴巴，还有油渍污渍！另外，这满脸胡渣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准备出门去乞讨吗？！”

    ay说到哪儿都是一脸嫌弃地使劲戳，卓光耀都怕身上真被戳出个窟窿。

    “疼……疼、疼！”

    屈服于ay的御姐范，卓光耀被强制拖去洗澡了。看她帮着在浴缸放热水的架势，卓光耀真怕ay会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扒光。

    “你新买的衣服很贵吧，都湿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ay停下手上的动作，怔怔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的衣衫。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接受了意见。

    “喂！光耀小哥！”

    “嗯？”

    卓光耀反射性回头，看ay徘徊在门口，捏着裙角，欲言又止。“还是算了。”

    “啊？”

    “就是……你快点洗，我待会儿给你刮胡子。就这样！”

    “不用……了……”

    ay明摆着不接受拒绝，火速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