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么多知青家庭回去后,住没住的,想找个放床铺的地方都要受人白眼,那个日子可想而知。
毕竟,像杨淑芬家那种条件的,还是太少了。
大部分知青,都像小木匠那样奔忙着。
小木匠来信说,他把老婆孩子安顿下来后,就跑到乡下给人家“打家具、打嫁妆”去了。那边都是包吃包住,钱没少赚,嘴巴里的油水也不少,顿顿都有肉吃、有酒喝。
话里话外,虽然也有无奈,但很乐观。
田根宝看了,大受启发。
他想,以后只要能赚钱就好,什么面子之类的又不能当饭吃。电影院的工作,让慧珍干着,他就去跑外滩好了。
到了五月中旬,沪上那边终于发来了调令函。
田根宝开始张罗着卖家当。不过半个月,家里基本上就被搬空了,除了几只大箱子之外,只剩下几张床和一张小饭桌。
其实,这床和桌子也已经送人了。
等他们走了以后,人家就会过来拉东西了。
屋子里一下空了。
黎元元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真不大习惯,也没来由的伤感起来。
这一回,真的要走了?
六月中旬,调动手续都办好了。
田根宝跑到场部保卫科,开出了户粮迁移证明。他和慧珍商量了一下,准备分两批走。孩子们得到七月下旬才能放假,而电影院那边的房子和工作得先占着,以免夜长梦多。
最后,决定让慧珍先走。
等到暑假,他再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去。
邓萧听说后,也打电话过来。
把许大哥的电话号码和地址给了田叔叔,说是买火车票可以去找许大哥。
听元元说,发往沪上的那列火车,长年累月都十分繁忙。如果不提前,连个坐票都买不到,三天四夜,这一路站票可不好受。
王慧珍收拾行李时,找出了那只压箱底的花布袋,交给了元元,让她自己保管好。黎元元接过来时,觉得袋子好像有点轻,也未在意。
这一批返城的知青可不少,连队里干脆开了一个集体欢送会。
今年要走的,都参加了。
老职工们和知青们聚在一起,田根宝拍了好些照片,有欢笑的,也有流泪的,可更多的是祝福。
在会上,就连陈连长和徐指导员都伤感起来。
对沪上知青,他们既舍不得,又不能阻止他们离开。
可无论是谁,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力。
高班长也抹起了眼泪。
慧珍老实本分,干活从不偷懒,和班里的同事们相处得也不赖。现在要回沪上了,不好挽留,只能说几句祝福的话。
作为王慧珍的山东老乡,王建华又笑又哭,大姐也要走了,还真是舍不得啊。
宋阿娣拉着慧珍的手,也很纠结。
究竟是走还是留?
她和老谢还没商量好。
欢送会之后。
第二天一早,田根宝和王慧珍带着大包小包,坐着拖拉机离开了连队。
他去送送慧珍,在风口站联系好卡车之后,再返回来。
王妈妈走了,家里显得更空了。
黎元元心怀惆怅,追忆着往昔。
在这里,就像做了一个梦,而现在梦终于醒了。
再过几天,她和伟民哥哥就要参加初中毕业考试了。班里的一部分同学准备报考中专,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