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依然有那个熟悉而娇俏的声音,在阳光里,脆生生、清凌凌地喊他:“赵时亭!”
酒店明亮的餐厅里,确是另一番光景。
韩亦轩像个门童似的给放好行李,又把笠舟的包随手往边上椅子一放,刚要落座,笠舟接住了包,“你小心点,别这样大力气。”
“怎么了?你包里放了易碎品?”
笠舟把包上挂着的一只小纸鹤仔细小心地放到前面,神情异常柔和。
“这啥?谁折的?”韩亦轩狐疑看向陈铮岩,他要是承认,那么他对这个新姐夫的认识估计要上升到某一个高度了。
“小也,我们的侄子。”
虽然咬重了“我们”的发音,韩亦轩还是忽略了这个重点,“是……那个医院里的,呃,你哥的孩子么?”
“是,他叫雍也。”
来这里之前笠舟自然去了医院,当时张远涯正醒着,精神头很是不错。午秋和小也在一旁陪着他。见到笠舟,远涯咧了咧嘴,是笑的意思。他还不能怎么说话,但是身体稍稍有了些力气,在她坐到床边的时候,他会轻轻伸出手,摸在她脑袋上。
姜午秋把小也教得很好,这么点大的孩子,好似接受了父亲这样的异常,能够安安静静坐在旁边陪着写作业,折纸鹤。
小小的手把折得丑丑的纸鹤递给她一只,又递给远涯一只。
那时笠舟笑着问他:“为什么妈妈没有呢?”
小也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张远涯的小时候,“妈妈说,爸爸和妈妈是一起的,所以一只就够了。”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那种懂事的表情让笠舟心酸得不像样。
“哪天……我能去见见他吗?我年纪小啊,跟小孩子玩得来。”韩亦轩状似不在乎的语气里,莫名带了一些紧张的意味。
笠舟朝他看了会,笑着点头,“可以。工作的事情告一段之后吧。”
韩亦轩瞬间咧开大大的笑容,像个大孩子一样满足地笑了。
笠舟心头微暖。席间,韩亦轩大大发挥了他的嘴皮子优势,始终抓着陈铮岩的尾巴不放,到处挑他刺又埋汰他对不起笠舟。她始终不怎么说话,陈铮岩也就孤军作战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偶尔几句提及工作,韩亦轩倒是不敢放肆,转了态度,还算对他恭敬。
总体来说,这姐夫跟小舅子有点冤家意味。
晚上回到房间,笠舟才笑他,“你啊,跟一个大小伙子还能那么闹腾。”
“大小伙子?他是,我就不是了?”陈铮岩三分认真七分戏谑,把她压到床上,“要不要领略一下大小伙子的雄风?”
“我说不的话,有效力吗?”
“没有。”
“那我说不。”
两人嘻嘻哈哈笑闹到床里去了,这些天陈铮岩一直精力旺盛,就爱折腾她,念在也是新婚,笠舟也就随他。
第二天陈铮岩很早就起了,耽误了有些天,这些日子他工作任务会很忙。笠舟服从他的安排,负责陈氏集团在g市的一些其他项目的整理工作。两个人分两头,各自有所忙碌。
午饭时间,笠舟给陈铮岩打了个电话,表示有事不赶回去了。
这一头,刚挂了电话,赵时亭突然对他友好地笑笑,“陈总,今天午餐一起?”
陈铮岩眼眉一挑,看了看周围。
赵时亭道:“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