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雕像。
我穿过墙壁,走到屋里,俯身看着自己,我想把“我”摇醒,告诉“我”,你等的人来了,她在这里,她来看你了。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看看躺着的“我”,又看看窗外的她。
这,便是天人永隔了么?
我静静地望着自己,我看到两行眼泪从“我”的眼角流出,顺着脸颊流到双鬓,把两侧的头发都打湿了。
我伸出手去,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虽然只是徒劳。我与她,从未有过也将永不会有交集。
“我”一定是知道她来了,之前无论多苦多痛,“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现在等的人来了,却哭了。
“我”在里面又躺了几天,她在外面的椅子上又坐了几天,中间被人劝去睡了一小会,没过多久又赶回来,守在门外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会诊的专家来了一拨又一拨,终于有一天,“我”的指关节微微动了动,虽然只是细微的变化,还是被二十四小时监护的摄像头捕捉到了。
“我”醒了,我也该走了。
第一眼看到她,我以为还在梦中,我记得梦里的那个“我”已经离开,而面前的她这么真实,我伸了伸手,可是手根本不听我的话,待在原地纹丝不动,直到她伸进被子里,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声音,我又动了动。
“我都知道……”她俯在我耳边哽咽。
你知道什么了?我都还没说呢。
几天后,我被秦筝带回中国,又在瑞金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直到彻底康复才出院。
刚回国那段时间,我的身体极度虚弱,来看我的朋友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我给讲了过去。郑雪莲和林苏她们进来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好像在看一个非洲大猩猩,看着看着又扭头跑出去,回来的时候眼圈比先前更红了。
等我身体好些了,情况陡转直下。先是郑雪莲,不知跟我什么仇什么怨,指着我整整骂了两个小时才消停,过来打针的护士实在听不下去了,警告她如果再这样,就要请她离开。护士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郑雪莲这个花蝴蝶果然乖乖闭上嘴,跟在护士屁股后面说要跟她学打针。
林苏和丁总本来手牵手一起进来的,进门后丁总的手就被林苏甩开了,看来丁总的地位还是不怎么高。
“陈华珅!¥……&——”丁总又开始了。
每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火。
“听说你改名了?”林苏的切入点总是这么特别。
我愣了愣。
“我也是听人说的。”林苏看了一眼秦筝,回头唤了声:“朱莉——”
朱莉?!
“小豹子,看到你真好!”法国人就是这么热情,整个人都扑到我身上,还行了个贴面礼。我看了秦筝一眼,她倒是挺稳重的,脸上自始至终端着稳稳的笑。
“朱莉,欢迎你到中国。”我伸手去牵秦筝,“这是我女朋友秦筝。”
两人在非洲就已经见过面,只是当时都不在状态,没有什么交流。
朱莉笑道:“秦小姐,你好!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秦筝点点头:“朱莉小姐,欢迎你来中国。”
“秦小姐,你很漂亮,不像先前那么憔悴。”朱莉认真道,“在非洲,珅一直跟我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