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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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愈加湿润。

    对着这只哭啼啼的小病猫,崔渚实在心有不忍,可他也不能哄骗李衍。

    于是,崔渚帮李衍掖好被子,嘱咐道:“大典临近事务繁杂,我不能成日守着你。这几日就叫伯星来照顾你。若是你要喝水要吃食,都跟他说。”

    李衍不作回答,只是默默地流眼泪。

    崔渚心中更是不忍,再看端王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平日里睡的锦被素榻之间,忽然又感到一种莫名柔情。

    此时,端王脸颊如朝霞红润异常,漆黑长发则散落铺陈在枕榻之上,几缕汗湿的发丝还黏在腮边,映衬着他柔腻肌肤上的两道濡湿泪痕,更使得这清丽面孔惹人垂怜。

    崔渚心里头明白得很,不论端王这张小脸长得多么好看,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三年前被端王女装骗了还算情有可原,如今若是再栽在这个小骗子的手里,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崔渚明白得很,他该离开了,不能再看下去了。

    可是,端王的病容是那般憔悴可怜,叫人不忍抛下。

    所以崔渚默默地凝视表弟病容,只见他双唇微分,喘着粗气儿,胸脯起伏不定,而湿漉漉的漆黑睫毛就随着他呼吸的幅度而微微颤动,就好似蝴蝶振翅般温柔美丽。

    更别提,端王这些泪或许还是为崔渚而流的了。

    是也,崔渚不但没有离开李衍,反而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细心捋开黏在李衍颊边的几缕汗湿碎发,再掏出水沉香熏过的丝帕,帮李衍擦了泪水,又用两指盖着帕子,轻轻地捏住了李衍的红鼻尖。

    李衍烧得昏昏沉沉,却感受到了表哥动作中的别样温柔,就使劲儿地用鼻子出了一下气。幸原公子就用翻书写字的手给端王擤了鼻水。

    李衍一时幸福得过了头,也分不清这是幻梦还是现实,便问:“雁洲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崔渚心道怎么我与他说了半天,最终还是绕回了这个问题呢?

    于是,崔渚郑重地答:“我不再生你的气了。”

    这话确实是真的。

    因为崔渚对李衍的感情,早已不是区区“生气”二字就能说得清的了。

    而崔渚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叫李衍锁在心尖儿里整整三年的愁思,全部烟消云散了。

    李衍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立即由喜转忧,这崔家表哥好生浑蛋!

    当年本王扮女装的时候,你就是真心喜欢我;如今本王恢复了男子身份,你就不愿意同我好了?

    这叫个什么道理?

    合着你当初喜欢我,就因为我是个女的?若我不是女的,你就不愿意再爱我了?

    李衍又气又恼,一把拉起棉被将整张脸盖住,赌气地说:“崔大人,你只顾着数落我的不是,但你不也是一样?你不是也三年间没有给我写过一封信么?”

    崔渚也不知自己怎么又惹到这个小冤家,便对着床榻上那团隆起的被子山讲道理:“既然是你做错了事,就该是你主动写信给我才对。”

    被子山下传来了闷声闷气的声音,说的是:“你是我的哥哥,合该你让着我才对!”语气是十分不甘示弱,然而话音刚落,就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崔渚虽转变了性子,却没有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