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漆黑的眸深沉无底让人瞧不出心思,她将瓷片放在一旁的桌上,“你早就决定放了他们不是!”
“我父亲说既与皇家定了亲,便要学着藏了本意,埋了真情,不得再做自己。可我阿娘却总是私下与我说莫忘了本心,莫要辜负了自己。”张嫣将扎在手心的瓷片拔出,涩涩苦笑道:“你却总是辜负了自己的心意!”
凌末身躯一震,他怔怔地望着张嫣,听她继续说道:“我只道你除戴氏不过是因为他权倾朝野,撼动了你帝王之位,如今看来,我果真愚昧的厉害,他整个戴氏一族也不过是你的棋子,那我……我们张家也是么?是你和先皇为了查出那些藏在天启朝中异人的棋子么?……你是喜欢我,可你更在意你的皇位。你袖手旁观甚至亲自策划了平安和凌晔的死,也是为了那个位置。凌末,为了那个位置,你就不会觉得累么?”
凌末疾步上前将张嫣拥入怀中,“往后我再不会辜负了自己,辜负了你。”
……
沉寂许久,直到他的后背一片濡湿,他才缓缓地将张嫣推开了些,她的眼角挂着泪,嘴角染着血,身子似是没有了一点力气,“你……”
他的心一瞬跟着空了,他抱着她缓缓坐在了地上,盯着她似自言般地轻声道:“你服了毒?”
“顾玉清……顾玉清……叫张时临,快,叫张时临来……”他几近大吼道。
顾玉清匆匆奔上楼,见此立马掉头又奔了下去,楼下一阵马蹄声响渐渐隐在了雨声里。
凌末忆起在戴文寿宴上张时临用的法子,他慌乱地将张嫣扶好让她头垂下,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伸进张嫣的嘴中,张嫣一阵干呕,可吐出来的却都是血。
“不会的……不会的……张嫣……张嫣,不会的……”凌末扶起张嫣的下巴,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人也无意识地摇头,他使劲拍了几下,声音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张嫣,张嫣,我是凌末……我是凌末……你不要……”
“凌末……”
“在,我在……”
“疼……”
顾玉清夹着张时临上楼时,只看到凌末怀里抱着已被血染透了衣衫的张嫣,他心里存的一口气散了,张时临从他腋下跌落在地上,揉了一会儿屁股扭头惊见眼前境况,忙提了药箱连跑带爬地跌了过去。
他号了号脉,又探了探张嫣的颈,跌坐在了地上。
“她……”顾玉清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
“皇上……”张时临惶恐跪地深深叩头。
凌末抱着张嫣,他白皙俊秀的脸上染着血迹,窗外的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楼下的士兵听着楼上渗人的笑声都不觉地打了个颤,箫影抬头不可置信地瞧着那打开的格窗,许久他沉沉地仰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任由雨水打在了脸上。
“回宫……”
凌末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候在街头的龄官儿见了他忙撑着伞奔了过来,却被凌末一把推了开,跌在路上的雨水里。
凌末一个翻身坐在马上,雨水将他脸上的血迹冲掉,发白的唇紧紧抿着,他抬头瞧了一眼那窗,雨水顺着他的长睫滴进眼中,却不见他闭上,“速将张卿父子捉入天牢,封了这里,没有孤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
他不信她会死!
是夜,他穿着那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