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注定不适合问出口。
“你先生呢,他不接你回去?”
“他……有事,我自己可以回去。”
林然将画收好,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她婉拒。
林然不为所动,语气温和的摆出理由:“这个时间这里不好叫车,你穿着礼服也不方便走,还是让我送你吧。”他站起来,“走吧。”
晚宴的会场确实有些远,从她住的地方打车过来就要一个小时左右。
林然走到车边,先从后备箱里拿了一个包裹好的东西塞给林景颜:“这个送给你了。”
林景颜:“我……”
他笑笑:“只是个礼物而已,上车再拆吧。”
林然的车开得很快,也很稳。
车窗外的光一幕一幕从他面无表情的侧脸闪过,像锋利雪亮的刀一片片削过。
林景颜起初以为是她的画,拆开一看才发现,正是之前他们在展览馆里看到的那副《别离》,深色调辉映着夜色,看得人心口一片凄惶荒芜。
她将画放在腿上,说:“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是原画,只是……拓版而已,不贵。”
林景颜还是拒绝。
林然嘴角的那一弯弧度让人觉得格外心疼。
车飞快行驶,通路边就是江面,晚风习习,带着几许潮湿的味道。
“你知道……”林然说,依然是温和的声音,“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林景颜转头看他,不言。
林然视线直视前方,笑,平静叙述:“我想把车开进江里。”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我想把车开进江里。”
林景颜愣了愣。
林然的表情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人很难意识到他说的是句多么不得了的话。
江水平波无澜,倒映着泱泱夜色,死寂沉沉,就如同林然的眸子。
心脏一瞬间被揪紧,无法呼吸,亦无法排解,她紧紧攥着那幅画,手指被画框勒得生疼,用尽全身力气平静微笑,说:“林然,我记得你不会游泳。”
是的,他不会。
林然把车停了下来。
夜晚的路旁,冷清而渺无人烟。
谁也不知道他这四年是怎么过下来的。
所有的情绪都被藏的恰到好处,身边的人都说他成熟了,然而这样的成长却并非毫无代价。
四年前。
得知林景颜的离开,他在房间里枯坐了近乎一整天,没有去追。
比起她决然离去,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那种被林景颜放弃而升起的浓浓无力与挫败感。
让他甚至无力去追。
追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就像前一次他让她放弃了去别的城市的想法,她选择留下了,然而一切并没有好转,反而让隔阂加剧。
他无法强大到让她安心,又或者他们的感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深。
无论哪一种答案都让他沮丧至极。
他甚至想起了那个离他而去的亲生母亲。
当年他漠然看着他母亲离开,仿佛已经麻木了并不在乎,然而眼睁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