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窗说亮话算了。她使了个眼色,映玉立刻会意,带着在角落里候着的侍女们离开了正厅,并且将门关上。
“徐家又做什么了?”在房间里只剩下她、楚敬宗以及程徽后,楚清音直接问道。
楚敬宗重重地叹了口气,面现愁容。“徐元朗打算送他的侄孙女入宫,近来正派徐檀知在圣上面前游说怂恿。圣上虽然还没有最后应允,但眼瞧着已经见猎心喜,恐怕松口也就是早晚的事情。这徐家贪心不如蛇吞象,前朝已有徐檀知巧言令色蒙蔽圣听,现在又妄图再给圣上吹枕头风,若是当真让他们得逞,来日京城还哪有我们的位置?楚家,司隶校尉,摄政王府……那姓徐的爷孙俩胃口大得很,是想把我们统统除掉呢。”
秦曦本人当然不可能向楚敬宗说起这种事,看来是楚沅音告诉他的了,楚清音想。后宫人多眼杂,是秘密最多的地方,也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而且同时,既然后宫已经传出了消息,那么也就说明,秦曦实际上已经开始暗地里命人收拾宫殿,替新迎进门的徐家女腾地方了。现在没有立刻下令要徐家女入宫,或许是还没想好要找一个怎样的由头广而告之,或许是还没有自信能说服之前拒绝他广开后宫的秦景阳,又或许只是想再吊徐家和徐檀知一阵——毕竟现在的小皇帝,心思可没有几年前那样单纯了。
不过楚清音也没忘了,当初秦景阳告诉她秦曦可能在扮猪吃老虎的时候,便说楚敬宗恐怕正是小皇帝的背后智囊。当然,徐家女一旦入宫,楚沅音乃至楚家的地位会受到威胁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不排除秦曦想要两边占好的行为让楚敬宗心生嫌隙,但是……谁又能肯定楚敬宗不是来替秦曦套摄政王府的话的?
再者说如今这一摊子烂账,终归只是徐家、楚家和秦曦之间的事情,襄王一派要不要插手,这种事还得等秦景阳回来了,和他商量过后才能敲定。楚清音若无其事地瞥向程徽,后者稳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八风不动,垂在身侧的右手却在楚敬宗看不到的角度上,极小地摇了摇。
“丞相的担忧我自然明白,但您的话也未免有些夸大了。”心下会意,楚清音道。“徐元朗虽然与您同为三公之一,但论及权力大笑却远不如您。而徐檀知,野心不小,可能力有限,在朝中所仰仗的不过是祖父的荫庇和皇帝的恩宠,自身却毫无根基。至于那将要进宫的徐家女,我说句不好听的,皇帝迟早要遴选良家子,填充后宫,届时只怕各个王公大臣都会削尖了脑袋向宫中塞人,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无甚区别。只要皇后坐稳中宫,不教人捉了把柄去,任凭今后皇帝再纳多少人,终究都是妃嫔,总是要矮她一头的。又何必要与她计较,平白自降了身份?”
那个穿越者徐檀知留在小皇帝身边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煽风点火,挑起秦景阳和秦曦叔侄之间的争端。徐元朗原本就和秦景阳不对付,只是先前势不如人只能打打嘴炮,如今借着孙子的光风头水涨船高,渐渐又开始打襄王府的主意。想要日子安宁,徐家这根钉子就必须被拔掉,只是要何时拔,怎么拔,这些事却未必要让楚敬宗知晓,眼下只要装傻便可。
至于后面关于徐家女的那段话,其实倒是楚清音的真实想法。楚沅音既然嫁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妻子,就该想到自己将来注定要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