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醒有些恼怒,也不知是戳中了心中的痛楚还是怎的,低低出声,“这不用你说!”
逾白和他多年朋友,早就习惯了他的性子,也不恼怒,只是要继续说来,“即便咱们是神仙,可头上还顶着造化,一切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她答应了你那是最好,若是她不答应你……作为多年的兄弟我就要奉劝一句,有的时候,你得不到,看着她幸福也算不错!”
云醒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好笑,心想他这样的人哪来的那么多感慨,半是打趣半是怀疑,噗嗤一笑,“你是春风得意,儿子都那么大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本以为他会立即反驳,谁知竟是没有,甚至都不抬头,侧面看去像是充斥着忧郁似的,只轻轻抚着酒盏上的雕花,苦笑一声,“跟我比起来,你还算幸运,起码你能看着她幸福,得不到也能守着,可我呢?阿烛他娘亲是凡人,我已替她占卜过,此生没有仙缘,虽说还会转世,可我真是怕,我怕我再去找她的时候她已是依偎在别人的肩膀上……”
云醒这才想起这茬,第一次心疼起自己的这个朋友来,自己竟是把他想的差了,又突然想起一事,虽可能还要伤他却不得不问,“那阿烛?”
逾白知道他说的何事,也不抬头,“不幸中的万幸,阿烛随了我,是仙身,只怕是日后想念他娘亲……”
万般无奈尽在不言之中,云醒此时方能体会,这样无可奈何之事再是劝慰也是无用,都是精明灵透之人,自己能想通的道理他想不通?若是道理能有用,大家也不会陷在各自的悲痛里默默忍受了,这个时候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倾诉,痛痛快快的畅饮,倒比说那些磨磨叽叽的大道理来的实在。
三日已过,云醒本以为自己昨夜会失眠,谁知道或许是因为和逾白喝了的缘故,竟是睡得异常的踏实,大概也是跟昨晚的梦境有关,让他流连忘返,不舍得醒来,昨天他和逾白喝得多了,惹得阿烛娘亲不高兴,掐着逾白的耳朵将他数落了一顿,见他虽是抗拒但满脸的幸福,留在心间甚至羡慕,晚间做梦不由得将此景入梦,只是人物成了小禾和他,两人不过是凡间寻常夫妻,此时的叶小禾正提着耳朵教训自己,谁知突然闻到金鸡报晓,知道不过是大梦一场,突然感悟万分,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若是当今的云醒只是民间凡夫做的一场大梦,倒也是不错。
胡思乱想之际,突闻扣门声起,以为当是客栈的侍者,忙披上外衣下地开门,不曾想竟是他朝思暮想的叶小禾。
今日的叶小禾似是稍稍打扮了一下,平时素淡的面上竟也有了一层淡淡的装,拿出了那套她最喜欢的红裙,上襦下裳皆是大红,再加上微微抿了口脂的唇,相得益彰,清秀之中竟然透着一丝艳丽。
云醒眼前一亮,目光不禁仔细打量,最后焦距在她的两只耳垂之上,小巧的耳垂细嫩圆润,再加上身后的朝阳,剔透而带着细细的绒毛,两边各带着一个纯银的耳坠,小小的银环上带了一排更小的银环,其下又挂着一排极小的铃铛,手艺精巧可谓巧夺天工,竟是他送的那对。
见他沉默不语,叶小禾终是笑开,指了指自己的耳坠,“你说要送我第一对耳坠,现在我戴上了,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