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因为你是我舅妈,所以我不能参加……”
这个小家伙虽然习惯漏嘴,但以往他都能屏住不在校园里称呼邓芮茗为舅妈。当下他把这两个字连念两遍,配合小朋友独有的喘不过气式的哭泣,听得人极为心疼。
至于是否会被旁边的孩子们知晓她是他舅妈这件事,当事人已经头大得没空在意了。
高泽天好似嫌气氛不够,又火上加油,多嘴加了句:“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妈妈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给我住嘴,不许再乱说话!”她急忙阻止。
谢皇上立马哭得更厉害了,满腔疑问化成一句句“为什么”敲击她的神经。
为什么?难道要跟一群九岁的孩子解释何为避嫌?
剩下的小朋友们早就从他俩的争执中听闻这个讯息,当下见谢皇上如此伤心,也不免一个个向她投去困惑诧异的目光。
显然这群小孩无法理解成年人的无奈和顾忌,除了用“闭嘴,安静”或“不要乱讲,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诸如此类的一言堂方式之外,邓芮茗想不出其他回应。更操心的是,她不希望舅妈这个称呼会让谢皇上产生反感。
可是当她强装淡定,又一转眼看见小家伙通红委屈的眼神时,她发觉自己这回真里外不是人。
不知详情的大人以为她偏心袒护,年岁幼小的又当她故意阻拦,两边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再一想刚和领导谈话的内容,更觉心力交瘁。
已是午休时分,整个走廊里只有他们班如此嘈杂。面对这群天真而不自知的小家伙,邓芮茗没忍住鼻头一阵泛酸。
自己何尝也不是特别委屈?就为了点莫名其妙的事,一次又一次被迫争吵。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把学生们赶回位置后便横眉冷目教育起行规,借以转移忿恨。从课间的追逐打闹到上课的随意发言,这些平日里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的东西摆在今天更成为开火的利器。
邓芮茗像吃了□□一样,在课桌间穿行,逮到做小动作的学生就开始严厉斥责。怒喝的声音如夏季闷雷,整个教室因此染上沉重的气氛。可她并没收敛的意思,仿佛把怒气迁移至他人身上,就可以抵消自身郁闷。
可惜现实并如愿。直至她终于撑到下班,回家途中还始终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今天父亲上夜班,家里只有母亲跟自己。她慢悠悠地挪动步子,宛如行尸走肉,并在进门的瞬间宣泄似的把包往地上一丢。
“砰。”
背包落地的瞬间发出不小的声响。她这才记起里边还有手机,只好再捡起来确定屏幕没砸碎,才又继续挪步回房。
然而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冰凉声音叫住。
回头一看,母亲正抱手倚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自己,“一回来就发脾气,是不是准备把家也给拆了?”
邓芮茗抓紧包带,语气假装轻松地说:“没有啊,不小心掉地上了。”接着转身就走,借口要先洗澡。
“别走,过来。”母亲又出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
她把手背在身后,不敢应答。
母亲冷哼一声,“昨天在班级群里差点跟家长吵起来,今天还因为这件事被领导叫去谈话的是你吧?”
邓芮茗没料到母亲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