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过搁浅的船,带来一记猛烈撞击,而自己就要被甩出去,谢皇上惊呼着闭上双眼。
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除了手脚胡乱扒拉,和听着舅舅跟邓老师的情急叫唤,再想不到任何举措。
危急关头,就在身子向□□斜倒下之时,他被一只手用劲抓住小臂,强行拽了回来。
只不过在拽回来的途中,那只手不知碰到了什么,重重地震了一下,险些又将他松开。
冲下坡的短短数秒,竟像世纪般漫长。
橡皮艇总算又回到潺湲的水面,谢皇上一抹脸上的河水,艰难地眯开了眼。
然而刚刚睁眼,迎接的他的不是安抚,而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说了多少遍叫你乖乖坐好,为什么一定要去乱碰?!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差一点就要摔出去了!”谢闻怒目圆睁,厉声呵斥。
“我这不是没有摔出去嘛……”熊孩子被吼懵了,下意识辩解。
前者加大声音,叱责打断:“那是因为邓老师及时把你拉住,要不然你早掉河里了!刚才她为了拉你,手都被石头划破了!”
谢皇上吓坏了,急忙转头去看,果见邓老师的右手臂上有一道沾着泥沙的划痕。仔细一看,还有鲜血隐隐渗出。
“我不是故意的……”他瘪嘴,努力把哭腔憋回去,但泪水还是蓄满了眼眶。
邓芮茗活动手臂,耐心安慰他:“没事的。你听话,不要再调皮了,知道吗?”
他悻悻坐正,低垂脑袋不敢辩驳。
“行了,你也别说了……”她将手侧了侧,遮掩伤口,对谢闻使眼色。然后凝神查看腕部的链子,确定没有磕坏才松了口气。
后者将她的小举动看在眼里,心火冒得更大。碍于在外边才强行忍住脾性,瞪了外甥几眼便不再多话。
待漂完下半程,他就心急如焚地上岸接过外甥,然后把邓芮茗扶到地面。并且第一时间低头查看她的伤口,神色无比焦虑。
“血出得多吗?”谢闻小心抬起她的胳膊,眉间拧成川字。
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晃晃脑袋把手缩回去,“没事,就刚才冒出一点点,早就止住了。快点走吧,风有点大好冷啊。”
浑身都被冰凉的河水浸湿,再柔和的秋风吹在身上都让躯体不禁僵硬。邓芮茗想快点儿回到车上披上毛巾,岂料刚挪步就向前一倾,所幸被谢闻搀扶住。
她稍稍转动脚踝,连带出的酸痛引起一声暗骂。
“脚也伤到了吗?”此刻谢闻的心就和声线一样低沉,目光锁定她不敢移动。
“没有破皮,就是有点扭。”刚才急着保护孩子,估不到自己坐姿不良,皮艇晃荡时把脚给歪了。
她抿唇,挺直腰板,小步往前挪动,“先回去再说。”
谢闻冷冷瞥了外甥一眼,让他乖乖跟上,自己则扶着邓芮茗一拐一拐走去停车场。
赵孟西和林音比他们漂得快,早已在车里等候多时。见好好的正常人变成了残疾人,立马下车帮忙。
林音发现好友的手臂上有道显眼的口子,心都悬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前者一听又来气,转头对眼眶泛红的外甥怒斥:“自己回答!”
谢皇上吸吸鼻子,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叔叔阿姨。不过他终究年纪小,受到这般惊吓也说不利索,还作势要哭出来。
赵孟西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