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公是洛阳最大的粮商,在大汉也是数得上的,既然他为此事特意来告知,那定然非同一般。
“伯父,请讲。”沈觅道。
“如今生意大都是阿演在打理,那日回来说最近粮价突然攀升的极快,我开始不当回事,毕竟一有战事朝廷会征粮,百姓也会存粮,粮价高也是有的,可此次征粮,价钱压的极低极低,根本买不到粮食,这价格老夫做生意几十年从未见过,莫说如今日子比几年前好过了,就是十多年前也不曾有过这价格,于是,这些人四处收购发霉的粮食。”
发霉的粮食?
那可是吃了会死人的!
沈觅急道:“伯父,既然价格这么低,买的还是发霉的粮食,那为何价钱攀高的如此之快?”
张公道:“有人在四处买发霉的粮食,还有人在买好的粮食,所需量极大,故而价格升的极快,我差人打探,买霉粮的是魏其侯府管家的亲戚。”
那买霉粮的想必是受魏其侯授意,那收购好粮的十有八/九是温良的人。
张公又道:“薛将军此次出征,既是保修成君您,也是保我汉朝国土,魏其侯有野心天下皆知,此举不怀好意,我有个想法,今日特意来此与您商量,看是否合适。”
沈觅急道:“伯父,请讲。”
“我愿以售卖霉粮的价格售卖好粮,表面是霉粮,其实内里是好粮,瞒过魏其侯与其走狗,借他们之力将粮食运往北境。”
沈觅点头:“这么大的量运送好粮,必然引起窦家警觉,路上若是派人拦截,那损失就大了,就按伯父说的办,此事,拜托您了。”
沈觅起身行礼,被张公拦住,“修成君若是如此就看低老夫了,莫说你对阿远有养育之恩,就算没有阿远这回事,我也不希望薛将军这般忠君爱国之士受苦于奸佞之手。”
沈觅感动不已:“谢伯父恩义,购买粮草需要大量钱财,我会尽快多凑些钱财。”
沈觅当晚命人整理库房,里面有私邑上缴的钱财,太后与皇上大量的赏赐,还有看病所得的珠宝首饰,统统装箱,准备暗自交给张公。
李仲玉一手撑着腰,挪着步子来到库房,见沈觅忙的仪容不整,上前为她擦汗,道:“我那几十车金银珠宝你都拿去。”
沈觅眼睛一热,“仲玉,我——”话未完,两行热泪流下来,“多谢。”
李仲玉为她撩开脸上的长发,小嘴一撅,“大汉的疆土我是管不了的,可没了你我可活不了,上哪找这么傻的姑娘去?你可是我未出生孩儿的义母,何况,我家阿直也出征了,就当给他买馍馍吃了,看他那张黑脸还抽不抽。”
沈觅破涕为笑,抱着李仲玉道:“刚才感动的不得了,把你家阿直也出征给忘了,得!你家阿直有馍馍吃了,我也不用我还了。”
李仲玉捏了她一把:“我还有个匣子,里面厚厚一沓子银票,也便宜你了。”
沈觅连夜拜访了阳信公主和金藿,翌日前往长秋宫与母亲说起此事,太后亦是全力以赴。
第三日,张公没有亲自前来,差张演来告知——事已办妥,为了此事更稳妥,近日张公父子将与押粮队伍一同北上。
正在沈觅担心这些举动会不会被窦家识破时,宫中又传来一个消息——监军乃是窦宪,兼运粮官。
为此,阿路特意来跑了一趟,道:“修成君莫要过于担心,皇上命仆特意来此,说会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