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醒,一旦醒来,透过肌肤渗入人体,不出半月,宿主就会被极端的痛苦折磨,最后因受不了而自杀解脱。
奕蛮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喃喃地道:“与其回京,还不如一死为快。”说着,拿起那件衣服就要往身上披。
骁功,一把上去扯掉,瞠目道:“要死,到玳王爷面前交待后再说。”音落,他朝刘挚跪拜一番,“多谢王爷体恤,人我带走,日后若有机会,骁功一定报答王爷恩德。”
“慢。”奕蛮望着刘挚,缓缓起身,脸颊无色道:“王爷不想知道这毒是谁下的?又或者是什么目的?”
刘挚眯起眼,摆摆手:“本王自会查个清楚。”至于目的,无非是想让王妃在婚后不久自尽于王府,她一死,更坐实他冷落王妃的罪名,日后再不会有女子嫁入他的王府,皇子绝后,当然在现任帝王眼里就不可能和九重宫阙里的龙椅有缘了。
奕蛮侧目望着骁功,很是失落,“玳王那里,小人不会去的。”他转头望向刘挚,媚眸通红:“王爷不让小人寻死,可是私下与玳王有所交易?”
刘挚一笑,眉宇带冷:“本王若杀你,天下人会骂本王薄情,换你,你怎么做?”当然是将人送走,一来卖玳王人情,二来把太子的人名正言顺扔出去,何乐不为。
骁功闻言暗忖:都说刘挚庸昏,闻其言,城府谋划决计胜过玳王好几成,莫非他之前的种种不肖都是故意的不成。
可也说不通啊,皇子韬光养晦无可厚非,可一旦得了储君之位,不是该使出浑身解数上得君心,下服群臣的吗。
“王爷,”奕蛮叩首道,“小人暗中下毒意欲谋害王妃,请王爷赐死。”他想,若以这个理由死了,太子刘夷或许会厚待他的姐姐奕君。
骁功一惊,话语急切:“王爷,万万不可,他若死了,玳王殿下”
“本王自然不会让他死。”话声微微一顿,刘挚神色黯然道:“带他走吧,本王想着昔日恩情,下不得手。”
“多谢王爷。”骁功不等奕蛮再次求情,当即凭借野蛮的体魄转身将奕蛮拖出门槛,在他嘴里塞进一丸十匙疏筋散,见他的头沉沉垂下,才绑在背上,从府中后面的角门跳出去。
二更刚过,秾辉见刘挚进来,拿起包袱,道:“妾一切打点妥当,走吧。”
刘挚见她换了一身便装,连丫鬟也不叫上,肃然道:“从循州至京城十来日路程,王妃还是带丫鬟随身伺候为好。”
“王爷不是想悄悄的走吗?”秾辉轻声道。
刘挚会意,宽大的袖子往身后一甩,“走。”
过去一夜。清晨晨光熙和,初冬的风如筝,所到的驿站外马鸣嘶嘶,人头攒动。
刘挚一行四人换了富商装束,他手上带了七八只玉扳指,秾辉则满头金钗,珠翠环绕,庸俗堪比京城烟花楼里的老鸨子。随行的耀武、扬威二人则是管家打扮,混迹在南来北往的客商中间,一点儿都不扎眼。
换了马行到另一个驿站,天色将晚。秾辉见他的东西搬到他的房里,他随后也跟着进来,有些羞赧,垂目悄声道:“不意低声如此有勇有谋。”
刘挚逊笑:“废太子比真太子还要危险。连累王妃受苦了。”
这次回京,本就风险很大,就算他带上护卫队,左右不过一千五名侍卫,若有人决意灭他,伏击几次就杀光了。他不是没见过从属地回京路不明不白死掉的藩王,前车之鉴,岂可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