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重新梳理赵灵昭改革到一半的官制,韩杉不得不拿出年幼时读书习字的耐心,沉下心来重新来过。
就在这时,韩萱突然不顾宫人拦阻地闯了进来,见骆无霜在旁,道:“我有话同皇上讲,烦请骆先生回避一下。”
骆无霜看向韩杉,韩杉点了点头,骆无霜便向着韩萱一揖,默然退出,还使眼色让外间的小太监去房外守着,顺势带上了门。
房内只剩韩杉与韩萱二人,韩萱看了看端坐案后的韩杉,见他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便心里不爽,直接道:“你给我下来!”
韩杉不由一愣,旋即失笑,起身走了下来:“没直接把我给拎下来,还知道让骆无霜回避,小弟真要谢谢萱姐给我留了几分颜面。”
“你少嬉皮笑脸的,”韩萱不客气道,“芙姐的事我就不说了,估计说了也没用,但是你囚禁赵灵晖做什么?他那种人能扑腾出什么水花来,能碍着你什么事?”
韩杉叹道:“萱姐,连你也觉得我变了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人,只有我,我要顾虑到所有人,没得选也没得挑。”
韩萱被他堵得瞬间没了气焰,半晌,低声道:“说得好像自己多委屈似的,我若真当你变了,就不会跑来跟你找架吵了。”
韩杉苦笑:”不过有一点我是赞同的,赵灵晖确实碍不着我什么事,但是不如此,又怎能让大姐正视自己的心意呢?”
话说韩芷大白天闯进定襄王府,走了半天竟没看见半个人影,府中杂乱得明显已经多日没人打扫。韩芷一路寻到内院后园,才看到赵灵晖一个人抱着个酒壶歪倒在回廊上,再晃一晃估计就要掉进身后的水池里。
韩芷皱着眉走至近前,见他似醉得不轻,无奈一叹,费了半天力气才将他扶进前方凉亭中,气喘吁吁地问道:“人呢?只剩你一个了?”
等了片刻,赵灵晖才缓缓睁开眼,涣散的眼神游转了半天都没看到人,嘴里咕哝着:“谁在说话?”
韩芷抬手就拍了他一个巴掌,虽然没用什么力气,眼中却隐隐有些怒气:“你这是做什么?”
赵灵晖迷蒙着眼向韩芷看去,半晌才确定了眼前之人,笑着道:“芷妹你回来了,路上累不累?”
韩芷上前抢走了酒壶,怒道:“我问你人呢?”
赵灵晖一脸嬉笑:“什么人?我不是人嘛?你来这里还想找谁?”
韩芷四下看了看:“小鹰也走了?”
“哦,城破前夜我便已将他送去医馆了。”
韩芷闻他一身酒气,心里一阵难受,也没了生气的劲头,道:“你这是喝了多少?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赵灵晖呵呵一笑,“你的好杉弟天天好酒好菜地招待,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你说说,哪个阶下囚能住这么好的院子,过得这么舒坦?”
韩芷道:“舒坦你还把自己搞得烂醉如泥?跟我发牢骚还拐弯抹角的?我等下就去跟杉弟说,让他还你自由。”
“自由?”赵灵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到自己一屁股从石凳跌到地上,才有气无力地低声道:“我不走,你就让他关着我好了,我不出去。”
“不出去?”韩芷正扶他扶到一半,闻言又气得将他推回地上,冷冷道:“打算一辈子窝在这里,再也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