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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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教训钱公子这件事发生过后,白素总觉得,韩攻在话语里有意无意都要点拨自己两下,那意思是要她能避免冲突尽量避免冲突,尤其不要使用暴力,以免自身受到伤害。

    白素心想,他拿为官的那套来束缚我,在我这可不算数。然而为了不让韩攻为难,她也绝口不再提自己从前在江湖上的那些故事。

    于是在府里,便是个规规矩矩的小丫鬟。

    五月仲夏,端午节府那日,当地的一位有名望的老者严公要来韩园作客,老太君要亲自款待,全府上下的丫鬟们都在忙这件事,各房各院的郎君细君们都收到了老太君身边丫鬟婉清婉红统一制作的香包。

    老太君喜欢整齐划一,丫鬟们衣裳都要穿一样的,香包也要佩戴一样,外人来了看见,都会惊叹于韩园事无巨细的规矩。然而唯一可惜的是,这所有整齐划一的布置里头,最不整齐的就是她那不爱规矩的孙子韩攻,这成了她的一桩担忧,她最怕席上韩攻乱说话得罪人,于是特地问谢氏,晚上韩攻回不回来吃饭。

    韩攻搬去书院住有几天了,白天都在书院担任讲席,有时候也不回来,看着像是忙,却更像是在躲避谢冰卿;谢氏也正烦恼,她以为婆婆这话的意思是希望韩攻回家吃饭,于是命阿武去书院催一趟。

    不凑巧的,话由白素去传,刚跑到祠堂院里,就看见爬梯子在门上挂艾草的阿武摔下来,唉哟一声惨叫。

    这一摔脚扭了,白素叫他去药房讨点跌打药酒,自个打把伞替阿武去书院。

    这会儿正是日中,讲席厅里几位先生都在休息,韩攻坐在靠窗的一张酸枝木老书桌上,用笔杆子末端顶着头,温越在旁劝说他:

    “你看看,这是谢惟送来的的邸抄。”

    所谓邸抄,就是定期把朝廷中颁发的谕旨文书和宫廷大事等相关的消息,誊抄在竹简上或绢帛上,然后由驿站信使骑着快马,分发到各郡长官,可以说是时事朝政的第一手消息汇总。

    韩攻打开邸抄扫了一眼,脸色变了,白素刚好挎着装香包的小篮子跑进屋,见他脸色不善,先站一边观望情形。

    “烧了。”韩攻将邸抄交到白素手里。

    “太尉病重辞官,这事圣旨没下,但已成定局;太尉一走,必然朝野动摇,”温越话语里透着兴奋,“当年皇上要株连治你的罪,多亏冷太尉在金殿上力保你,他必定赏识你才会这么做,按照惯例,这样的朝廷大员临走前都会举荐一批臣工,我猜他举荐的人里面一定有你。”

    韩攻道:“不知太尉他病况如何。”温越道:“圣意难测,也许说病也不是真的病了,倒是想得穿了,据说太尉不惑之年尚不曾婚娶,想来对世情看得极是淡漠。哎呀,别人的事猜他何用,你倒是为自己考虑考虑。若太尉真的在走前保举了你,那你只身赴京,身边没个女人照应如何得体?婚事也该考虑了。”

    这话倒让韩攻奇了,他知道温越向来不喜谢冰卿的,如今却又帮着她说好话。

    温越道:“这有何奇怪?娶一女子并非只娶其人,而是娶她一家人;你那表妹虽然跋扈,但谢兄为人总归还是不错;而且,你表妹为了救你,闺房女子连贼人都敢杀,可见对你还是情深义重。如果是我老温,应该也就从了。”

    这张邸报大概弄得韩攻心事重重,白素看他中午躺在茅舍的榻上午睡时,翻来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