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却似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了,他一时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间,他醒转,见身边蒋继不解之色,于是解释:“是我从前的一位童年挚友,可惜已经故去。”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竟似带有温情。
韩攻余光飞快扫过他的脸,然后装模作样收回去,暗暗瞪白素一眼——素素!原来真名是这个,他却最后一个知道,还是通过旁人的口,还什么小蜡烛小蝴蝶地给他编故事,真是欠揍。
白素被他暗地里掐了一把,自知理亏,咬牙忍着疼。
她又盯着萧让瞧。
十几年手足恩义,一朝反目,便成死敌。如今,相距只不过寸许的距离,白檀之香愈发浓郁。
夜夜梦魂休谩语,已知前事是无情。他漠然一瞥,竟似前尘飘雪,她偷眼相看,心中酸极,别转头去,大颗泪水已蓄满眼眶。
正想着,突然听见头顶上声音道:“臭丫头贼泼,叫你上街打酱油,跑这边乱凑热闹,再他娘的满地乱窜,一巴掌打烂你的屁股。”说着韩攻便在她两个羊髻包中间敲下三个毛栗。”
白素被他这噼噼啪啪几下假栗子打蒙了,眼泪泫然,也变得合情合理。
她偏过头不再往萧让的方向去看。
可这一回头,却对上了另一边的谢冰卿。
谢冰卿见平日冷淡傲慢的表哥突然对一个小小丫头如此关照,心中大为不快,又看见白素要哭不哭的样子,不禁厌烦:“这丫头怎么这么多事,表哥,我说话你听见没。”
对谢冰卿而言,韩攻那人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气死人,这会听见她抱怨小丫鬟,反而缓和了口吻:“泼丫头宠坏了,挨点揍就哭鼻子。”
话虽这样说,却收手一搂,将白素紧紧按在怀里,像搂一只小猫小狗。
谢冰卿气炸——这不是摆明跟她对着干么!
他还卖乖:“啊呀管教无方,真叫人见笑。”明明一脸纵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抱着闺女。
谢冰卿冷哼一声转去看舞狮。不过话说回来,勾心斗角的时候还真适合看戏,倒不见得戏多精彩,只是看看戏,缓解尴尬却是绝佳。
白素软软地趴着,说来也怪,韩攻他身板不厚,算不得什么魁梧壮汉,可贴在他胸前,听见那暗沉遥远的心跳声,她的心也似得到感染,获得一丝丝宁静。
她垂头偎着他,将情绪强按下去,于是从始至终一滴眼泪都不曾掉落。
一场采青大赛看完。
……
回到家,白素被韩攻带回屋,一顿劈头盖脸——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戢鳞潜翼、蓄志待时啊?那你又知道什么叫做韬光养晦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听过罢?刚刚你那么想都不想跑出去,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嘛!这国法里有一条叫做株连,老子差点被你害死!”
难得她低着头站在桌边听他教训,闷声不响。
韩攻见她貌似自知理亏,喝了口水润润桑继续:“话说回来,他倒底和你有甚么冤仇,哦,他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杀了你师父,又把你害成这样的仇人罢?”
白素点点头,严峻的小脸掠过一丝愤懑。也难为她一代宗师,会被臊眉耷眼站着听他呼呼吼吼。
韩攻啧了一声:“还真瞧不出来,我看他风轻云淡的像个世外高人,倒是你妖里妖气。”
这话太刻薄了,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