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浮躁得像是一个野兽,瞬间填满了左孟的心。
隔着玻璃柜台,酒保小哥一贯痞痞的笑,晃动着手里泛着幽蓝色光的酒瓶,
“喝什么。”
左孟依稀记得从前,曾经有个人端过一杯泛着诡异蓝光的酒水,说是最新研制的,叫什么来着
“曼陀罗”
酒保一副意料之中的微笑表情,
“美女真是好品味,这味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尝得出好的。”
左孟听着他的话,心底莫名觉得有些不好,犹犹豫豫间,酒保左右翻腾了数遍之后将那杯魅蓝色的液体推了过来。
酒保笑得很是暧昧,
“曼陀罗生在黄泉,长在黄泉,受忘川水的浇灌,喝下去,保准你喜乐无忧。”
左孟端着那杯酒,透明的杯身被染出了一抹魅惑蓝,看着看着,竟然从里面看到了林闱的身影。
她终究没有勇气再去找他,在楼底下徘徊直到了夜深,连门都不敢碰。
如果相见,只为了道别,那还有什么意义。
愁上了心头,左孟端起酒杯只想着一饮而尽,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如果可以,她真想像李柒一样,用尽手段,将林闱抢过来。
可那样,她就不是她了。
她想保全自己,就只能舍下这恐怕是人生最后的爱人,用重新开始的借口远遁异乡。
可恨,可怜。
左孟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
冰凉的玻璃杯到了唇边,身后的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欢呼,太过整齐的声响,左孟也抬眼望去。
人群中央的小小舞台上,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性感的女人,扭着肥臀细腰,跳着性感热舞,一个深深的俯身露出了雪白的凶,引来了刺耳的欢呼。
那女人得意的笑着,血红色的嘴唇让她看起来像个尖锐的吸血鬼。
可她不是,左孟深刻的认识,她叫柳浪。
此刻猛然回想,似乎自那一次蔷薇牛排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放心,我不会再让她欺负你了。
林闱这样说过。
竟然就真的,再也没有了。
此刻冷不丁的,忽然想起,林闱,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替她遮挡了多少风雨。
而她,尤不自知。
眼前渐渐朦胧,看到一片红色的光影在面前扩大,音乐似乎弱了下来,伴随着咚,咚,咚尖锐的脚步声,那道身影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左孟,好久不见。”
那身影张着血红色的大嘴,像是要把她吞下去。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从我的手底下,抢走我想要的东西,左孟,只有你。”
左孟渐渐看得清了,面前离得极近的,就是柳浪。
她犀利的像只饿急的野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恨到了极点,也鄙夷到了极点。
同样红艳的支架划上左孟的脸,像一把锋利的刀。
然后。
四周一阵哗然。
左孟,想也不曾想过,毫不犹豫的,端起手里没来得及喝下的酒,哗的一声尽数泼在了那个张浓妆艳抹的脸上。
“柳浪,你连叫他的名字都不配。”
这大概是左孟这么些年来,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
她理直气壮,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认认真真。
只有林闱,在她心里谁都不能触碰。
围观的人皆是一脸的幸灾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