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寻常女子早都以泪洗面了,说不定都要寻短见,她却成日安安静静地等着,倒像比我的心思还定。”
人家本来是夸杨蓁呢,结果徐显炀反而听得不是味儿了:我都生死难料了,她连哭都没哭一场,这是拿得准我一定能回来呢,还是有我没我都没所谓呢?
于是他就差卓志欣演了这么一出。人家卓志欣这辈子都没说过几句瞎话,被他赶鸭子上架实在难受得紧,这才会那么语无伦次。
刚在门外附耳听着,徐显炀本打算的是听见杨蓁露出一点哭声就进来,结果没等来她哭,倒是听见她反复唠叨孩子什么的,他先沉不住气了。
此时见杨蓁脸色灰白,眼底两道乌青,人似乎都瘦了一圈,神色更是丧魂落魄,徐显炀也心疼得厉害,也觉得自己都回来了,还来逗她这一遭,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憨憨地咧嘴一笑:“蓁蓁……”
杨蓁呆望了他一会儿,听他这一出声,就像猛醒了似的,一踅身朝内室走去。
徐显炀正等着她扑倒自己怀里来,手都朝她伸出去了,见她竟是这般反应,满心地茫然不解。她该不会已经神智失常了吧?
“蓁蓁?”他提着心追过来。
杨蓁看似平静地走进内室,经过放了青花大胆瓶的五斗柜时陡然停步,将里面插着的三支鸡毛掸子一并抓在手里,回身就朝着徐显炀兜头一顿猛打,边打还边骂:“你个坏蛋!都回来了还来整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徐显炀毫无防备之下头一下结结实实地挨在了额角上,三根刷了桐油的细竹棍并在一处,抽在脑门子上还是挺疼的,好在他反应迅速,在杨蓁第二下抽下来时便抬手护住了头,转回身抱头鼠窜。
杨蓁不依不饶地举着掸子追出来,追上就接着打。
两人一追一逃地围着外屋圆桌转了一圈,徐显炀道:“哎呀呀,留神把我伤口都打裂了。”
杨蓁动作一顿:“你受伤了?”
徐显炀抱头蹲在地上,回瞟她一眼:“其实也没有。”
于是又迎来杨蓁一轮猛打。
徐显炀真庆幸自己穿了身鸳鸯战袄,这种棉质铠甲又厚又硬,两臂还有护手,一直盖到手背上,插着两手往头上一抱,蹲在地上就像只蜷缩的穿山甲,挨上几十下鸡毛掸子也不怕受伤。
杨蓁噗噗地抽了他好一阵,徐显炀听没声了,就小心翼翼地转过脸来看她,见她虽然怒气满面,却是小脸泛红,神采也比方才好得多了,可见自己这顿打挨得有用,他又朝她咧嘴一笑,没等出言,杨蓁抬脚一踹,将他踹了个仰倒。
徐显炀也是满心自嘲:要是被昨晚那些响马盗看见我一回家就被媳妇收拾成了这样,估计连牙齿都要笑掉了。
等他再爬起来,却见杨蓁抱着双膝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满脸是泪。
徐显炀心肝肚肺都疼透了,赶忙过来搂了她哄着:“是我不好,我坏透了,不说早点来给你报个平安,回来了还想这种馊主意逗你,你……再来打我,我保证不躲,还把棉甲脱了给你打,要么,我脱光了给你打好不好?”
杨蓁挂着满脸泪就忍不住“嗤”地一笑,徐显炀刚松下心弦,她却重又蹙起眉,哭得更猛了,捂着脸近乎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