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赵偃从赵国带了很多妙药灵丹,让我细细调养,我的身子终没有好转的迹象,几日后赵偃便要回了赵国,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顾好身子,以前那个不爱讲话的赵偃如今竟然会那么唠叨,我含笑点头答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床上待的久了也闷的发慌,我便画了一张轮椅的结构让绿柔命木匠试着做了一下,得到的成品还是不错的,绿柔扶我坐了上去,外头严寒,绿柔在我腿上盖了毛毯以及拿了暖壶给我捂手,拿到暖壶的时候,惊觉自己的触感已经慢慢消逝了,不知人间冷暖。
黄黄烛光,竟无端透着一丝阴冷。
绿柔缓缓推着我出了去,外头湖水已冻成坚实的冰,柳树脱去了余留的残叶,剩着□□的灰色的枝,像无数鞭条,受风的指挥向空中乱打,阳光也是冰凉的,大地简直成了一张冷冰冰的钢板。
而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冷意,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了。
我发呆了好一会儿,绿柔看着我半晌,推了推我的肩,“王后……”她小声的道,热气喷洒了出来。
“绿柔,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我道。
“诺。”
绿柔退了下去,我吃力从轮椅上站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那株常绿树,在苍凉的冬季中唯一的那抹绿色,记得在燕国时公主府门前也有这么一株树,我与太傅无数个日夜它都亲眼见证了,它把根死死扎在地面上,身子扭的像盘龙柱子,在半空展开枝叶,像是和狂风乌云争夺天日,又像是和清风白云游戏。
终于,我抚上了它的根,曾经太傅的在意,他的关切,又有谁能抗拒?为何会出现今日的局面,我眼睛里全是令人心疼的绝望,我想回去,可是关乎伦常的大事,一旦传扬出去,非但自己的颜面无存,连太傅的名声也会受影响,我只得放弃。
“姤儿……”有人低声唤我。
我眯了眼睛,半晌才认出来人,是芈元,我未搭理他,始终扶着常绿树躺下。
芈元上前握住了我的手,我真切的感觉到我瘦骨嶙峋的手在他宽宥的掌心那么膈应人,“你不必为我费心了……”我心里十分难受,快要窒息般的难过,却还是咧开了笑容,“没有我的毒血,小玥便会腐烂,看着心爱的女人在一日一日腐烂发臭,芈元是不是难受的紧?”我饮恨道。
芈元大力的扼住我的脖颈,双眼充血的看着我,“孤不允许你死!不允许!”
我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心理从头冷倒脚,万念俱灰,一片白色的雪花飘落,无声旋转,落地。
一片,两片,三片……
雪花是那样轻柔,那样清幽,小心地铺到瓦上,铺到地上,怕惊破人们的好梦似的,瓦片和地面渐渐地臃肿了,白色的王宫,白色的梦。
芈元缓缓松开了我的脖颈,将身上的大氅裹在我的身子上抱起了我,我的脸靠得我很近,他的脸很精致,只是苍白了些,连嘴唇也少血色,就像长年在地下不见阳光的那种,薄薄的唇暗含威严,“若你敢这么死去,孤便灭了燕国,杀了太傅!”芈元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
我笑了起来。
“朕带你去见个人。”
芈元就这样抱着我去往了地牢里,放下我,我模糊的看到独立的房间昏迷一女子和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