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来,阮蓝接连得了两场重感冒,不得不请假去医院门诊依靠挂水减轻症状。
故事,差一个结尾就要写完了。但这时,阮蓝却分明感觉她空空的躯壳又布满了裂缝,哪怕一丝轻微的风吹来,都会令她有种被“风化”成碎末的感觉。她甚至意识到,等故事完结的那刻,或许也是她自己的大限之日。
她暗暗感谢苏铭辄的建议,使得她又一次重温了同李奥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想,这些年来,她身体里残余的这点儿体力,或许就是为了让她将生命里这段璀璨生花的经历记录下来。
这个周末,苏铭辄来看阮蓝,却见阮蓝苍白虚弱的很。阮母更是满脸的焦急之色。尤其当看到阮蓝擤出的鼻涕里满是血丝后,苏铭辄再也顾不上许多,他硬生生地将阮蓝带去了上海的医院做检查。
周一一大早苏铭辄便陪阮蓝来了医院。
阮蓝的主治大夫仔细询问了阮蓝的感觉,之后给她开了各种检查化验单。颈部b超显示淋巴结略微有些肿大。但医生说感冒发炎也有可能会引发这个症状,目前不好断定一定是病变部位的原因。还是得等做完ct扫描后才能最终确定。
但预约做ct的时间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苏铭辄只好载着阮蓝回家了。回去的路上,苏铭辄开着收音机,他的同事在节目里深情哀悼歌手姚贝娜的离世。
阮蓝身体僵硬地靠在座椅上,心想:一旦得了这病,总归是逃不掉的。明天的太阳固然美丽,但就是不知道,到了明天,还能不能张开眼睛去欣赏。
苏铭辄关掉收音机。他知道他的举动其实很多余,阮蓝想必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是的,阮蓝昨天下午就从微博上看到了关于姚贝娜离世的消息。但对于苏铭辄的举动,她并没有吭声,因为她懂得他的举动中包含的细腻。
将车在车位上停好,苏铭辄解开安全带,看着阮蓝说:“别人是别人,你是你,老话都说,一样的病不一样的命。更何况,你的病根本同她不一样。”
阮蓝冲苏铭辄笑了笑,说:“铭辄哥,我没事儿,就是复发了也没什么。我都已经侥幸地多活了快要五年,也够了。”
“什么叫‘够了’?”苏铭辄突然一脸严肃,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贝,“你是不是认为没有了李奥阳,你的生活继续下去,或者就此终止,全都无所谓?这几年来,你麻木不仁的生活着,你认为这样就‘够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你想没想过你的母亲?想过妈,甚至是我?
“在你看来,我这些年对你付出的感情就这么没有分量吗?真有那么一天,你认为我的感情就能那么轻易的终止吗?阮蓝,这些年来,李奥阳的痛苦我都品尝了,但他的幸福我从没体会过。”
苏铭辄眼神凌厉,他第一次喊出那个他在心里无数遍羡慕过嫉妒过的名字,声音十分不自然。
“铭辄哥,你是知道的,我之所以离开他,就是因为我这病……同样,我迟迟不肯接受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吗?”苏铭辄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他道,“是的。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多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离开他,是因为你那样深的爱着他,甚至连未可预知的伤害都避免让他承受;你不肯接受我,却还是因为你满心全是他,这么些年来,你从没让他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