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眼角似有泪痕的小狐,收了玉剑。
云桃将云枳带回宫中,云枳怔怔地缩在床角睁着眼睛不吃不喝,任云桃怎么哄也没有用。
后来,云枳终于恢复了些许,愿意吃愿意睡了,只是再没了往昔的活泼劲儿,也再不出宫门了。
有些事情,即使不出去,也依旧会伴着仙风儿飘进耳朵里。
“等我成仙,将你养在身边,一生一世。”
云枳自嘲地笑着,又想起前世临终前的心中所念——若有来生,不知你可愿与我共守一世长安?
来生,这便是来生,你允诺将我养在身边一生一世,我盼着与你共守一世长安,可如今等到的,便是这样的结果。云枳听闻天帝将公主赐婚与落风上仙的消息后云桃找了好几日才在醉泉山的一株桃花树下找到云枳,云桃将云枳又带回了云寒宫,只是没过多久,云枳又不见了。
仙界有处地方叫断崖山,据闻断崖山中住着一位老者,此人存活在世千万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云枳费了好些力气终于找到了这里。
云枳伏在老者拿出的酒坛子上醉醺醺地讲述了自己与那人的三世纠葛,只说得泪眼朦胧,泣不成声。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眼前浑身雪白如云却无半分灵力的狐兽,缓缓开口道:“有时候,劫,不只是一世的,也许出生便是劫,也是半途又遇劫,本就无特定而论,这情劫啊,更是劫难里最难摸透的东西,越想忘,越不能忘,越想躲,越躲不掉……情劫啊,真是太伤情咯……”
“若我死了,这情劫也不能消失吗?”
“死了还能转世,反反复复,终无尽头,你死了,只是这一世死了,可劫还在呢,劫可生,亦可灭,若不灭,永世不得安。”
“此劫如何能破?”
老者背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在望不见底的断崖山边停下,伸头探了探,又咂了咂嘴,方才指着雾气茫茫的悬崖道:“需你们二者中有一位从断崖山跳下。”
云枳上前两步,望着苍茫山崖,疑道:“从这跳下,不也是一死吗?”
老者神色肃然地摇了摇头,“那可不一样,从这跳下,你会落入凡间,前尘所有记忆皆彻底消失,度完最后一生,而后魂飞魄散,再不能转世。”
“我若从此跳下,变成为凡人吗?”
“不,你以狐身跳下,转世凡间也是狐,唯有人身跳下才能为人。”
“多谢。”
云枳抖了抖身子,去意已决,老者又出声道:“你可想好了?凡间的狐生在山野,指不定刚出世便成了狼群的口中粮啊,这最后一世,可过得不值啊。”
云枳没有吱声,只坚定地闭上双眼,纵身一跃,淹没在层层雾气之中。
“出来吧,别躲着了。”云枳从断崖山跳下后,老者拍了拍袖子,当空喊了一句。
转眼间,一抹清朗飘逸白影闪出,落风向老者行了一礼,神色复杂。
“你来,又是为何?”老者拿起云枳未喝完的半坛酒,晃了晃,“还剩这么多,真浪费。”
老者把酒坛子收起来,又拎出一坛新的抛给落风,“一壶酒,一段故事,慢慢讲吧。”
“我不记得我的故事。”落风沉静道,他定定地看着老者,“但我想,刚刚那段故事,应该就是我的故事。”
“你倒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