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反倒是越发得厉害了。我曾经传了宫里的太医看过几次,只是并没有什么成效,太医说我昔年大伤了身子,这老毛病无法医了,只能开些调养止痛的药剂喝着,可这一年年的过去,每每病情发作时疼得却越来越厉害,生不如死大抵便是如此。
姚家出事后我的身子本就大伤了一阵子,后来再又是摔马车又是落悬崖,还在那潮湿阴暗的崖底熬了些日子,出来后还挨了一刀,没死倒也算我幸运了,在宫里久了,心气儿很少顺畅过,十日里能有一日欢喜便是难得了,时间久了,难免压抑成疾,且自那年深冬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个时辰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拖着这样的身子熬日子,还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熬头。
前日太医又来过了,我隐瞒了状况,只笑着说那药起了点儿作用,比以往疼得轻了些许,可太医依旧忧心忡忡的模样,我便对他道:“身为宫中的嫔妃,需要做的是为皇上排忧解难,而不是使皇上烦扰忧心,前朝国事已让皇上日日费神,定不能再因本宫的小小旧疾病痛而分去心思,本宫身子骨弱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再说这些日子发作起来也确实没那么疼了,所以还请太医莫要将本宫的病情禀告皇上,若是为此扰乱了皇上心神,耽搁了朝政,那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我略一思量,又补上一句,“若是娴妃问起,你也只管说本宫无大碍便可,娴妃跟本宫情同姐妹,她若知晓实情必定会告诉皇上。”太医最终应了下去。
其实若是太医不刻意去翊辰面前说起,我想翊辰大抵也是不会问起的,翊辰念着的夕儿,是年少岁月里最最美好的模样,如今我年岁已去,历经诸事后人亦变得憔悴,早已不是他心中夕儿的样子了,如今的我对他来说,大抵只是个位于众妃之首的瑾贵妃罢了。
春日到底也有了点儿春的鲜活劲儿,晚上月上柳梢,柔柔的月色映着地面,寂静无声。屋子里头正坐着我和翊辰,翊辰今日来我这里用晚膳,我便亲自下厨做了些往日里他爱吃的菜式,外头偶尔传来一声两声鸟儿娇脆的啼鸣,打破这静谧如水的夜色。
翊辰看了我一眼,道:“你怎么不吃了,一直盯着朕看干什么?”
我又替翊辰盛了碗汤,柔柔道:“看皇上吃得香,臣妾便也饱了,臣妾胃口本就小,吃一点儿,自然还得留一点儿位置看皇上吃。”
翊辰一笑:“你这是夸你自己手艺好呢,还是在损朕胃口大?”
我笑道:“能吃是福,臣妾便没皇上这样好的福气。”
“不许说这种话。”翊辰微怒,“你是朕的贵妃,是朕最宠爱的女人。”
我低笑:“是,能跟着皇上,便是臣妾最大的福气。”
“再吃点儿,别把身子饿坏了。”翊辰边说着边替我夹了几样菜。
“是。”我重新执起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着翊辰替我夹的菜,吃完后又放下了碗筷。
“你真是的,朕不给你夹你便不吃了吗?”翊辰佯装薄怒,饶是嘴上如是说着,却又挑了一块细腻的烧肉往我这里递来,在放入我面前的碗碟中前又提起了手腕,他轻轻一笑,“张嘴。”
“皇上……”我微羞道。
“快张嘴。”翊辰坚持。
我低声道:“臣妾自己吃。”
翊辰不依不饶:“这是圣旨。”
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