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浅没什么意见,南玄卿是妻奴,苏御浅没意见他就没意见,尚书府有话也说不得,哪敢有什么意见,便也由着苏御珩将岑默谦带走。
岑默谦本就乖巧,又因得南玄卿这摄政王的威名所以格外的紧张。
见此南玄卿放柔了神色,抬手揉了揉岑默谦的脑袋。
苏御浅发现南玄卿面对小孩子时总会比面对除她以外的旁人温和许多,想来是真的喜欢小孩子。
不如婚后随缘,怀上就生。
若是男孩,说不定还会像极了小时候的南玄卿。
这般想着,苏御浅面上浮现一抹幸福的笑意,苏御珩也跟着笑了。
他明白自己的生辰是母亲的祭日,同样也明白苏御浅每每到炎麟到净慈寺时的沉重。
所以看到苏御浅能开心起来,他才真的开心。
苏御浅哪里会不知道苏御珩的心思,免不得要心疼,怕自己忍不住感伤,赶紧扯了个话题,谁知倒是更感伤了。
“珩儿的模样,与兄长倒是几分相似。”
南玄卿侧过头看向苏御珩,前世他没见过苏御云,只知道苏御云死在南家。
苏御珩歪了歪脑袋,不知道所谓的兄长是谁,不过苏御浅不解释他就不问,怕引苏御浅伤心。
不知不觉中马车静静抵达了苏家的墓林,苏御浅与南玄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下车。
按时间推算很快就寻到二夫人的坟。
苏御浅将苏御珩放下,略有犹豫,最终还是走上前去。
极力的控制情绪于碑前跪下,指尖抚上冰冷的石碑,她想再看一眼二夫人的容颜,哪怕是遗照也好,可古代哪有照片这种东西,二夫人就连画像都没有。
“娘…”一张口泪就不断往下掉。
这是二夫人死后她第一次来这墓林,每次回炎麟她都想着该来坟前拜拜,可怎么也没有勇气,甚至于她现在都不敢看纯儿写下的信。
那样活生生的一个人,怎就说没就没了…
即便已经经过两世,生死仍是苏御浅难以看开的事。
眼前越发朦胧,声音也越发的颤抖。
苏御浅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都是净慈寺的日子,扶着二夫人散步,缠着二夫人学刺绣,学弹琴还有跳舞,还有那顿难以下咽的饭菜,明明说好了每年都做一次…
当年她还哄二夫人,说自己有心上人,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二夫人那人是谁。
现在她快要及笄快要成亲了,想告诉二夫人,二夫人却再也听不见,更看不到她身着嫁衣的样子。
南玄卿上前挨着苏御浅一撩衣袍在坟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什么都没说,尽在不言中让苏御浅感动不已。
鹆月更是大惊,南玄卿的身份与脾气,从出生至今,这可是第一次下跪与磕头。
相较苏御浅的崩溃,苏御珩冷静不少,跪在苏御浅身后左侧,朗朗开口,很是郑重。
“儿子苏御珩来随姐姐看娘,珩儿如今已有四岁,姐姐则即将及笄,快要出嫁,姐夫待姐姐与我极好,还请娘放心,儿子也会勤加用功不辜负娘和姐姐姐夫的厚望,日后与姐夫一同保护姐姐。”
说罢朝着墓碑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朝苏御浅伸出手。
“姐姐,娘会祝福我们的。”
苏御浅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人,泪更是止不住,却还是将手放于苏御珩掌心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