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的确唐突了,下朝回来,陪她一起逛街市吧。
沈无颜一晚没睡。但他哪里知道,空桐白也没有睡好,用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他去上朝的动静。等马车走远,她这才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站起来,回床换了身衣服,而后用清丽的声音唤道,“锦春——”
“姑娘有何吩咐?”锦春推进门,就看到她已经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蔷薇纹血红石榴裙,一双眼微微弯着,噙着不怀好意的光,正眨巴着凝视自己。
她皱眉:“主子下朝才出门呢,姑娘你——”顿了顿,似乎悟到了什么。
空桐白扬眉,转身:“给我梳头发吧。”
“姑娘,我总觉得……”锦春没有动,终是忍不住问了压抑在心中很久的话,“你在躲主子。为什么?”
刚坐在铜镜前的空桐白心里一紧,有那么明显么?
面上却是不露半分,“啊?有吗?”漫不经心地拾起木梳,闻了闻上面具有安神作用的檀木香。
没等锦春说话,她又笑嘻嘻道:“最近好玩的事情那么多,我忽略他也正常。大不了等待会回来,我再做一碗汤圆送过去,你看可好?”
锦春叹息,也不点破她笑得很难看,走过去,接过梳子。
她的手很巧,很快给空桐白换了一个新发型。
空桐白静静看着镜子里面相对很久之前,水灵多了的自己,忽然问道:“风影卫在做什么?还有李校尉,许久没见到他了。”
锦春的手一顿,放下梳子,目光一闪:“不知道……”
空桐白从铜镜里看她一眼,也没说话。
——估摸着,是在为决赛预赛做准备,让她顺利能进入决赛吧?其实都在灵镜里看到了,那是沈无颜吩咐的。
不知道想起什么,她忽然神情恍惚,紧咬嘴唇。锦春唤了她名字许久,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不知第多少回,空桐白才如梦如醒,惊慌了一下,道。
为了不被锦春看出异样,她赶紧起身,笑道:“不是说坤真道长收徒嘛,我们赶紧去啊。”
锦春无奈地跟上去,“姑娘就不怕被道长发现……你的真身?”
空桐白笑而不语。
……
“我不活了!”街上,有个女孩嚎啕大哭,被人搀扶着走进客栈,险些撞上空桐白和锦春。
锦春不由抱怨:“这姑娘怎么搞的,没撞到吧?”
空桐白摇头,好奇地看过去。
“我的十五年都白活了。”那女孩穿着朴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没关系的师妹,你不是哪年都这么说么?”扶着她的人,装扮俨然是个小道士,笑嘻嘻地说,“也不是非得做道长的徒弟。”
空桐白眸光一闪,看来那位道长,就在前面了。
她心里痒痒,没再听那女孩和道士说什么,垂眸思忖。锦春只是带她出来看热闹的,但绝不会允许她凑热闹。
“锦春!”空桐白忽然道,“方才沿街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卖糖葫芦的?”
锦春无奈笑了:“姑娘嘴馋了?”
空桐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你去买两支吧,你一支我一支。等你买回来,我想看看那边卖糖人的。”
锦春也没多想:“那姑娘稍等片刻,切勿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