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家主人并不通诗书,还求王妃赐教,择两个封号。
莺儿接了折子,递给宝钗,宝钗打开,看了一会儿,提起笔,圈了“长宁”与“静安”。
莺儿又将折子交给宫女,宫女收了,忙道:“这两个好。”
文杏取来一个食盒,里面装了白日里两位公主吃的点心,宫女忙接了,千恩万谢地走了。
册封公主的圣旨颁下,众人不免对水汷的印象有了改观。
水汷对这种小事并不敏感,只是觉得平日里在金銮殿上指着他鼻子骂的那几个老御史,这几日骂他时的用词温和了些,最起码,没把他祖上三代都拉出来骂上一轮了。
这日,水汷又上了一个折子。
讲废帝虽然残暴,但宫人无辜。
东宫佳丽上千,废帝临幸者寥寥,若是殉葬,血腥太过,若是出家,便需要国库每年给庵里拨银子,这样算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倒不如让她们仍回家去。
一来为朝中省了一笔银子,二来她们入宫之后再无缘得见父母亲人,放她们回家,也算全了本朝以孝治天下的宗旨。
折子刚递上去,便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同意的朝臣们说,如此行事,天家颜面何在?
同意的朝臣们说,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如此行事,利于民生大计。
还有一小撮默不作声的——他们的女儿/孙女在里面,
废帝并不喜欢朝臣们往他宫里塞女人,碍着面子收下来之后,扔在东宫便不管了,
同意也不是,不同意又实在心疼自家女儿/孙女。
吵吵闹闹半日,也没吵出个章程。
水汷听得脑袋都是大的,黑着脸下了朝,回家换下衣服,就向宝钗倒苦水。
宝钗彼时刚给水汷绣好一个香囊,塞了些香片进去,然后给水汷系在腰间。
宝钗整理着水汷的衣摆,道:“先前的几位天子爱面子,不愿让后人说自己苛待了先帝的嫔妃们,每年都给庵子里拨一大笔钱。”
“那些在庵子里出家的宫人们,大多偷偷回家去了,留下来的,不过是家里实在没人了、找不到去处的人罢了。朝里历年拨下来的钱财,用在宫人身上的不过十之一二,其余的,都被人中饱私囊了。”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咱这般做,可不就是与他们为敌吗?”
宝钗的话如细雨微风,况又句句在理,水汷听了,气也消了一大半。
又见她绣的香囊十分可爱,下面缀着黑线与金丝线打的络子,忍不住抱着她啃了一口。
宝钗红了脸,小声道:“国孝呢。”
水汷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曲拳轻咳一声,将话题又转到了政事上面。
水汷左手端着茶,右手食指挑起宝钗的下巴,一双眼睛微微眯着,轻挑又不羁,笑着问道:“夫人有何妙计?”
宝钗别过了头,霞飞双侧,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下帖子请诸位夫人就是了。”
宝钗请的人,都是家中有女孩在东宫的人家。
酒过三巡,才讲东宫如今的处境。
宝钗起了个头,莺儿与文杏便接了下去,一席话,让在座的夫人悲伤不已,更有甚者,锦帕已经开始抹泪了。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入宫数年不得相见,家里的男人不心疼,她们却是心疼的。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