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活了两辈子了,被戳穿心事的模样还是与当年相同,不懂掩饰还竭力若无其事,有趣得很,难怪她那时跟这么个闷葫芦能相处下来,大概也觉得他外表冷漠深沉,实际上心思单纯直白,只是旁人大多被他的外表唬住了,不如她看得那般细致罢了。
……但也好。
他的好,只让她一人知晓便可。
不过两人把事儿谈妥了,靖国公府的二老可还不知情,听下人报外头都传疯了,说自家大孙子带着一姑娘花天酒地,竟还夜不归宿在客栈跟人家厮混了一夜,尤其……外人不晓得便罢,他们可清楚这姑娘是自家孙女儿啊,好好的姑娘日后被人这么说闲话,名声都败光了,简直胡闹至极,气得侯老爷子拎拐杖等大孙子回来就挥杆而上,侯老夫人拦也拦不住,让他给侯誉风狠狠下了几棍子。
“跪下!”
侯誉风挨了打,一声不吭跪下去了,老爷子年纪虽大,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几棍子结结实实抽得他背上生疼,心道幸好让侯苒先回房歇息了,否则让她瞧见自己被训的丢人模样,日后可抬不起头了……
“唔。”又挨了一棍子。
“哼,我说话你还走神啊?臭小子!当了大将军了不起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必听了是不是?”
侯誉风冤枉:“孙儿不敢。”
“不敢个屁!你当苒苒与你一样是大老爷儿们什么都不讲究吗?还让她与你同……同房?你听外边都传成什么样了,当小姑娘的名声不算事儿?”
“是啊,哎。”侯老夫人也不帮大孙子了,皱眉责怪道,“佑之,你一向做事有分有寸的,怎么这回却不靠谱了?苒苒不像你啊,老大不成家的,再过不久她就该谈亲事了,你整这么一出让她怎么寻好人家呢?”
“那侯家算是好人家吗?”他抬头道。
“……你说什么?”侯老爷子正在气头上,没反应过来,侯老夫人倒是隐隐听明白了,惊讶地瞪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祖父、祖母。”侯誉风神色认真,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孙儿喜欢她,想娶她为妻。”
“你……说什么浑话!酒还未醒?”
侯老爷子一听便作势要打,被侯老夫人匆匆下来拦住了,转头问大孙子:“佑之,你可考虑清楚了?怎会……怎会喜欢自己的妹妹?”
“她不是。我也从未将她当作妹妹。”
前世便已藏下的私心,今生才悄然落地生根,他只恨自己未能早早觉察,一拖再拖,不经意便过了许多年,直至今日才终于说出口。
再没有比这更明白的事了。
他想娶她为妻,一辈子宠她如宝。
不为报恩,也绝不是将就。
他是真的喜欢她,由始至终,只喜欢她一人。
往后,也不会有别人了。
侯誉风双手撑地,给二老重重磕了个头:“求祖父祖母……成全。”
侯家二老都有些愣住了。
他们了解这个孙儿,打小便缺爹少娘,事事都靠自己拿主意,鲜少求人做什么的,此刻却跪在他们跟前,真心实意,只为求一个成全。
“你可问过人家的意思了?”还是侯老夫人先开了口。
“问了。”
他没说问出什么意思来,但侯老夫人是明白人,听他这么说便知是问好才回来与他们说的,想来是怕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