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终于,他用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是。”
李南方抿着嘴,嘴角不住地颤抖,她觉得又要控制不住自己,这时,身后的白汧水搂过她的肩,炙热的掌心好像在告诉她“有我在”。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眼里浸满了没有流出来的泪水。
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男孩许久,突然她笑了笑,对他说:“你走吧。”
☆、chapter30(上)
白汧水最后看了眼呼吸渐渐平稳的李南方,帮她把被子掖好,关了床头灯,悄悄退出房间。
他走到旁边的书房,倒掉壶里的茶水,重新沏了一杯,摊开桌上的公文开始工作。
这是白汧水位于江边的别墅,他们住在这已经半个月了。原本他找了个阿姨帮忙照顾李南方,过了两天李南方就让阿姨回去了。白汧水一般都会留在这里,实在没办法出门,也是等陈斯缈来了才走。李南方除了不爱说话外,其他的都很配合。今天是她睡得最早的一天,今天她兴致很高,白天跟他说想去找老师学做菜,他同意了。这么多天了,还是她第一次笑。那个笑容是他回国以来收到的最好的回馈,终于让长久以来苦闷的心有所慰藉。
白汧水深以为,他们会越来越好。
隔天白汧水还在半睡半醒中,隐约听见有人拉开窗帘的声音,阳光刺眼地照射进来,即使闭着眼,还是被晃到了。
他突然清醒过来,猛地坐起,往床上望去,被褥已经被人整齐地叠好码在一旁,床上空无一人。他一回头,阳台被阳光照得透亮,恍惚间他的双眼有些刺痒。他眯着眼,用手挡在前面,从指缝里往外瞧,有个女人站在打开的窗前,外面的风吹进来,吹动了帘子,也吹动了她的发梢。
听到动静的李南方转过身,咧开嘴一笑,欣悦地说:“你醒啦。”
白汧水有那么一阵的恍惚。
那个时候,他们的教室在二楼,教学楼临街而建,窗外是一条曲折的小巷。正好在他们教室窗外,长着一颗巨大的榕树,正正好把外面高楼林立的景象挡了个严实。李南方和陈斯缈有家不回,中午在学校租了个简陋的午休床,玩累的时候能有个地方休息。有一次白汧水到学校到得早,他以为教室没人了,可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空荡荡楼道里发出放浪形骸的笑声。他皱着眉,离笑声越来越近,脚步停在了门侧,果不其然,这扰民的嬉笑就是李南方和陈斯缈闹出来的。他背靠着墙,安静地站在一旁,想听听是什么话题可以让李南方这么开心。
“这棵树真漂亮。”李南方说,“你看,我们像不像被养在水缸里的鱼?有人给我们投了棵这么大的水草?”
“不像,一点都不像。”
“怎么不像?”
“它在外面呀,我们的缸只有这么大。”
李南方沉默了一下,似乎觉得陈斯缈说得很有道理,思考了一下,突然提高声调欣喜地说:“我知道了!我们不是鱼,我们是养鱼的人!那棵水草是我们放的!”
“啊,这样就说得通了!你真厉害!”
门外的白汧水听着她们不知所云的对话,无奈地摇摇头。
他探出一个脑袋,正好赶上了一阵过堂风,风里夹带的沙粒让他迷了眼睛,等他睁开眼,只能慢慢适应外界的光亮。
他永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