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怜陈小公子第一次纡尊降贵动手去洗衣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理干净,踩着板凳把衣服晒上架子,不由心生出大功告成之感。
晒干后他去找卫攸,整个人小小的一团,抱着大氅几乎就看不见他人了,远看活像一个大黑球在凭空移动。沿路看见他的士兵都忍不住发笑,却因为陈子公子郑重其事的小大人神色,又生生憋住笑意。
到了地方,卫攸看着东一块西一块缺毛少两的大氅抽了抽嘴角。
陈子钰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把大氅放下,可眼睛却忍不住地去看卫攸。
卫攸好气又好笑,和小公子沉默着对视片刻,开口:“你可以出去了。”
陈子钰觉得自己洗了衣服是件值得夸奖的事,不想对方的第一句竟然是赶他走,他瞪着眼故意往前拱,一屁股坐在卫攸旁边,就是不挪窝了。
卫攸手里的书也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无奈道:“趁着天还没黑,我带你去骑马吧。”
陈子钰一喜,他自然想去,但是上次说过的话还没有过去,他为了面子仍是坐在位置上不动弹,只道:“外面太冷了。”
这时候只要卫攸再给他铺个台阶,他便能顺着台阶去愉快骑马了,可谁知卫攸点了点头,便又重新看书了。
陈子钰气急,故意把桌边的茶盏捣鼓得叮当响,对方却丝毫不给任何反应。
他无法,静坐了一会儿打量屋里简陋的摆设,又觉得无聊,先前的顾忌全都抛在脑后,凑近了些距离问:“卫将军,你和我爹都是白驹门出身,你们在师门里熟悉彼此吗?”
卫攸把书翻过一页,头也不抬地道:“不熟,你爹大我快二十岁,他早早就离开门里了,我只见过他几面。”
陈子钰的好奇心全涌上来了,他继续问:“传说白驹门是江湖里最神秘莫测的门派,里面的人全是武功高手,是真的吗?”
“出了我和你爹这样的人,就是无名小派也能被天底下捧得天花乱坠,就差飞升成仙了。”这话说的可谓是十分目中无人。
陈子钰嘁了一声,又道:“我听传闻中说,白驹门的墙是用金子砌的,地板是用白玉用铺的,不是这样吗?等打完仗,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你想去的不是白驹门,而是皇宫。”卫攸哂笑,“白驹门就是几间茅草院子,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想要吃饭得自己上山打猎,里面的人还各个都有怪癖,谁能住得下去?现在别说你想去,就是我要回去也着找不着地方了。”
陈子钰不免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很快他又振作起来,问道:“徐志哥哥说过你曾经私通昭国,是真的吗?”
“你话怎么这么多?”卫攸道,“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觉得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呀。”陈小公子不满道,“他说洛水一战时听啸剑丢失,是那个,昭国二皇子送回来的,他为什么要把剑送回来?你和他不是敌人吗?”
说到这里,卫攸的眼里终于离开了那本书,他想了想道:“我和斐庭……算是朋友吧。”
陈小公子听见这话炸毛了,他对卫攸印象从坏人上才转变过来,听到对方居然说和敌方是朋友,顿时陷入巨大的期望落空中。
他跳下椅子,伸手指着对方的鼻子,想说什么却气得说不出来,愤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