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傅清风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倾潇月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被沈言给制止了。
沈言不知道倾潇月要说什么,但是她不会让倾潇月说出来的,倾潇月方才的话已经打击到了傅清风,若是任由她说下去恐怕傅清风就要真的……崩溃了。
倾潇月见现在的场景的确不适合再说下去,便悄悄地准备走出去。
在倾潇月走到门口时,沈言突然问道:“父亲呢?他可有事?”
倾潇月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无事,傅清沐不舍得杀他。”
那人有多念旧,她最清楚不过了,纵使那人曾经毫不犹豫地把沈言给推到了河里。
沈言听到沈方兴没事以后便抿紧了嘴唇不说话了,她伸出手抱住傅清风,让傅清风把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期许着这样能给傅清风一些温度。
倾潇月直接走了出去,没有再说话。左右她方才想说的话基本说完了,剩下的不说也罢。
雨滴一般的泪珠滑在她的衣服上,很快就渗到了中衣。黏答答地衣服贴在肩膀上很不舒服,但是沈言连眉头都没有皱。她只是温柔地拍着傅清风的后背,免得那人哭的喘不上气来。偶尔眼尖看到哪里的头发有些不妥帖,便伸出手温柔小心地为他整理一下。
那人哭了好久,久到沈言的肩膀有些酸痛。因着两个人都是站着的,所以脚和腿便也有些麻了,毕竟那么久都维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弹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傅清风后来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本来带着点杀意的眼睛被这一哭竟变得泪眼汪汪地颇为可爱。
若是平日,沈言看到傅清风这般可爱的模样必然要捂着嘴偷笑一番。此时她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很难过。她也不说话,任何的安慰在父母俱亡的情况下都失去了应有的效应。说什么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说什么忍气吞声地活着再报仇,这些都安慰不到他,只会在他的心上在插几把刀子鲜血淋漓。
最好的安慰办法就是让他哭,哭够了情绪发泄出来便好多了,清醒的脑子便也回来了。
这番,沈言见傅清风抬起头还不好意思地笑着便觉得怕是有些清醒了。她顿了顿,想着不能再继续先前的话题了,只温声问道:“可吃饱了?”
方才吃饭吃到一半被自己的母亲给打断,只怕这人还有些饿呢。而这话,想必会让他缓解一些方才的难过。
谁知道沈言不提,傅清风却直接说了:“母后冬日里最爱赏雪,今年他还没有赏雪呢。父皇也许久未曾陪她赏过雪,他每天都在忙,忙着处理政事,忙着应付大臣,忙着让后宫诸位妃子雨露均沾。他忙了那么多,却始终不知道母后究竟想要什么。”
沈言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捧起傅清风的脸:“皇后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要陛下一心一意全部都是她?”
“对,但是父皇给不了。”傅清风盯着沈言的眼睛,有些结巴地说道:“母后总是给我讲以前,她说她本来只是民间大名鼎鼎地美女,许多人都为了一睹她的美貌跑到她家楼下。后来……皇祖父一道圣旨把她赐予了父皇。”
“原来如戏。”
“是啊,若不是这样,母后就会找一个对她真心诚意的男人,他耕田她织布也算是小家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