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蜜娘不似内宅女眷,偏好爱听一些外头的事情,江垣亦不会拘着她,也乐于告诉她,两人新婚之时,可以从兵法聊到市井传言。
有人常说,最好找个志趣相同的。蜜娘却觉得找个心意相通的更为重要,她并不缺人同她一道作画,生活在一道,并非只有志趣。她非常喜欢江垣对她的尊重,在很多事情,他都会尊重她的决定,她本就是个心性坚强的人,做不得菟丝花,他所给予的是一个宽广的胸怀,让她虽是身在内宅,却可以做许多她在闺中反而无法做的事情。
蜜娘询问他今日可有安排,江垣想起昨日江圭所言,道:“今日回去看看母亲,听大哥说,母亲最近身子不大好。”
蜜娘竟是此时方知,言语间有许些愧意:“我前些日子没去给母亲请安,都怪我太忙了……”
江垣安慰她:“即便你去了,母亲也不会告诉你的。”
张氏最是要强不过的一个人,大底最是不愿同人展示自己弱势的一面。
蜜娘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和闵姑姑范先生说了一声,带上团哥儿一道去怀远侯府。
一大清早就看到小儿子一家,怀远侯高兴得多用了一碗粥,抱着团哥儿不放,团哥儿和这边不常见着,起初有些生疏,可这小子当真是像蜜娘,不怕生,谁逗他都冲着他笑,生了一张好的脸面,他一笑,便是让人酥了心。
饶是张氏再怎么冷着脸,对他也真是绷不住,团哥儿乖巧得很,这般小儿竟是长了眼色,知晓张氏严厉,在她怀里头都不敢闹腾,亦不哭闹,张氏心爱惜,勾起一抹浅笑,捏了捏他的小手掌,团哥儿也捏了捏她的手。
许是有了团哥儿做润滑剂,婆媳间倒是不显尴尬,老夫人去世将近一年了,林氏如今快出孝了,张氏和怀远侯虽还在孝期,但她已经可以张罗起来,早晨见着一眼便是匆匆走了。
江垣和张氏向来说不了几句话,怀远侯就把他叫到书房去,该问的还是得蜜娘来问,张氏却是不愿多说,道:“你又何必来讨这个不快,总归也分了家,也无需充孝子。”
蜜娘不悦:“母亲便是这般想我们的?”
张氏讥讽道:“他早就预谋许久的分家,外头的房子备好,可不就等着早些远离我们,侯府于他,累赘罢了。”
蜜娘沉默一会儿,道:“儿媳祖父祖母有三子,我爹行三,祖父祖母偏疼我爹。然,分家之时,皆是为其造一栋宅院备上一份田地。且在我出身之年,我爹尚为有功名,亦非钱财丰厚。祖父祖母吃过高祖父高祖母的苦头,在我爹成婚之后,便主持了分家,在村中,独我家分家最早。可,亦是独我家,分家之后依然如同至亲。亲不亲,不是住在一道决定的,血缘早已注定,情分全在日积月累。
而我祖父之兄长家中,虽得我高祖父高祖母偏疼分了大部分家产,到我大一些,一家人仍窝在一道,分家时多少田地仍旧多少,钱财愈少,共事生产,矛盾重重,皆不欲多出力,只觉靠家中便有吃有喝,安然无恙。再观我家这一支,大伯二伯虽非家财万贯,却亦是持家有道,我爹善经营,却不忘拉扯大伯二伯,感情甚笃。我自幼同我堂兄堂姐们一道长大,虽不住一道,可有些感情不会因距离而分割了。”
她说了长长的一串,张氏未能接话,且是见她望着团哥儿不语,团哥儿拿着她的玉镯子正玩得高兴,一会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