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你妈妈今天去乡下买了只鸡,炖了锅汤了,你晚上过来吃饭啊。”
“好啊。”
晚饭时间,到了小区外面,曾鲤去买了些水果才进去,继父看见她急忙迎进门,“你妈在厨房里做饭。我去叫她。”
“不用了,不用了。”
“你俩最近吵架了?”继父问。
“没有……”
“那天晚上她从你那儿回来很生气,我问她,她又不说。这一个多月她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不像往常往你那儿送,我就觉得肯定有问题。”继父以前在单位就是专门做下属思想政治工作的,劝人功夫一等一,“儿女跟做父母的哪有隔夜仇,你看,今天她托人从农村买了鸡回来说炖汤,我想加海带进去,她非说你喜欢吃纯的,除了盐什么也不放那种,然后就叫我打电话给你,我叫她自己打,她还跟我怄气。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火气一上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火气一消转眼对人又好得跟活菩萨似的。”
曾鲤被这个比喻逗得不禁一笑。
她瞥了一眼关着的厨房门,拉回视线的时候看到了过道里挂着妈妈和继父几年前的结婚照。
妈妈和第二任邓刚离婚后,不到半年嫁给了现在继父。继父在a城省委上班,多年前因为性格不合而和原配妻子离婚,后来女儿去了国外念书,一个人清闲下来便经人介绍撮合后,再婚了。
如果说对于母亲带给他的第一任继父,曾鲤先排斥然后是用心接纳的话,对于第二任继父,她几乎麻木了。
只是没次回老家,妈妈总要叫她开着继父的车,在县城里兜来兜去,然后听别人奉承道:“德芳嫁得一个比一个好,步步高升啊,下一次怕要嫁个总统哟。”
谁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曾鲤羞愧得要死,而曾妈妈却无所谓,“吃不着葡萄当然要说葡萄酸咯。”
曾鲤记得曾妈妈告诉她要和邓刚离婚那天,曾鲤哭着说:“妈妈,你不爱邓叔叔了吗?你和他结婚之前,你不是告诉我是因为你爱他,觉得他比爸爸好才,所以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大人的事,小孩管那么多做什么。”
她作为继女多么痛苦,多么挣扎最终才让自己接纳了邓刚,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母亲却说她不爱他了,要离婚。
过了一年,曾妈妈又开始筹备的自己第二次再婚。
领证的头一天晚上,曾鲤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曾妈妈喜洋洋地搭配着第二天要穿的鞋子裙子和耳环,嘴里还哼着歌。
她问:“你们酒席请了多少人?”
曾妈妈好心情地答:“没多少,就是四五桌。”
“有必要吗?”
“有啊,老彭说应该请些朋友热闹热闹,只要我高兴。”老彭便是明天的新郎官。
曾妈妈又说,“我以前跟你爸结婚就是把自己铺盖卷抱到他家里去就算凑合了。哪有你们现在年轻人还穿婚纱,旅行,收红包这些。当时在厂里,我年龄还没到,硬是不给我们签字,还亏了你奶奶去闹腾了下,说计划生意要搞,晚婚晚育也要搞,是不是等着老曾家断子绝孙厂领导才甘心。”
这事,曾鲤以前听其他人说过。
当时外婆反对的要死,一来曾妈妈年龄小,二来曾妈妈那个时候漂亮得跟一朵花似的,多少小伙子跟着屁股后面追,其中还有厂长的小儿子。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