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陈达和两名师姐不得不持续进攻,压制对手。可随着王府卫士越聚越多,范秋娘觉得希望愈发渺茫……
刀剑交错、火星四射。
“太极,霨郎君?”公孙大娘仅凭一招,就辨认出带着面甲的王霨。
“公孙大娘,事不可为,快撤吧!”王霨虚砍一刀,假装在和公孙大娘厮杀。
“帮我杀了盛王,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公孙大娘又刺伤一名平卢牙兵的手腕,可仍旧无法拆散盾阵。
“太子也好,盛王也罢,无论谁登基,公孙门凭借高超剑技,定能在长安占据一席之地。可若今夜杀了盛王,圣人狂怒之下,定会将公孙门连根拔起。”王霨怒道:“你就算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可眼睁睁看着弟子白白送死、师门传承断绝,九泉之下,你该如何面对裴旻将军?”
“十三娘远在怀州,吾后继有人。”公孙大娘冷笑道:“即便圣人震怒,以霨郎君之能,定可护她周全。”
“公孙大娘所料不差,某就算赴汤蹈火,也不会让十三娘一家受到伤害。”王霨横刀斜挑,直刺公孙大娘咽喉:“可你别忘了,以十三娘的性子,若清楚是你为一己之私将公孙门毁于一旦,她还会认你为师?还会帮你传承剑技?”
“嗯?”公孙大娘轻松拨开横刀,可动作却多了一丝犹疑。
“不对,我错了,十三娘早已脱离师门。汝唯一的指望,就是东躲西藏的段荼罗。”王霨的言语比横刀更加锋利:“不过,公孙门若由段荼罗继承,多半会变成阴狠毒辣的怪物,那时汝的名声可就更不好听了。”
“油嘴滑舌的小子,汝以为我不敢杀你?”公孙大娘恼羞成怒。
“一对一搏杀,某的确不如阁下。但凭某之力,当可支撑三十招。某腰间有素叶居精心打造的铜哨,哨声一起,飞龙禁军司阶高仙桂将率军闯入行宫。因未得军令不敢擅离职守的平卢牙兵也会尾随而至。到时某或许已经死了,但公孙门上下定插翅难逃。”
铜哨传讯本是王霨与高仙桂为应对李仁之而做的安排,但王准等人太过废物,以致于适才王霨根本没打算动用。不料此时正好用以威胁公孙大娘。
“插翅难逃……”公孙大娘苦笑道:“不用霨郎君威胁,眼下已然差不多了。”
“若某有办法让公孙门安然离开呢?”
“霨郎君真是无所不能!”公孙大娘忍不住讽刺道。
“你到底走不走?再耽误下去,神仙也救不了公孙门。”
“请霨郎君指点。”公孙大娘终于下定决心。
“东偏殿,李仁之。”
简单两个词,公孙大娘茅塞顿开,但她还是忍不住嗤笑道:“霨郎君莫非欲借吾之手除去情敌?”
“区区李仁之,不敢劳烦阁下大驾。”王霨正色道:“朝堂争斗,牵一发而动全身,某奉劝阁下勿乱开杀戒,以免招来不测之祸。”
“不劳霨郎君指教,吾自有分寸。”公孙大娘冷笑不已:“不过平卢牙兵甚是难缠……”
“某可为公孙门争取片刻时机,但需汝以诚相告,为何陈旅帅甘当内应。”王霨对陈达的所作所为甚是不解,在他印象中,陈达虽有些粗心、毛躁,但心存仁义,绝不会轻易被收买。
“霨郎君,汝与珪郎君大相径庭,无棠棣之相。”公孙大娘虚刺王霨一剑。
“可恶,他眼里还有父亲吗?”王霨忍住怒火,打了个唿哨。等候许久的柳萧菲摘下小巧玲珑的玻璃瓶,奋力掷向刀盾军阵。
火苗吞噬、浓烟迷目。
突如其来的火焰令训练有素的平卢牙兵也短暂地陷入慌乱,固若金汤的刀盾军阵空隙微露。围攻公孙门的王府卫士则吓得惊慌失措,被抓住时机的女剑客们接连刺死数人。
公孙大娘心有不甘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寝殿门窗,面带犹豫。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霨横刀虚指公孙大娘:“某能为汝创造时机,也就可以将其掐断。”
“撤!”公孙大娘飞身侧踹盾阵,借力向东跃去。
兔起鹘落间,公孙大娘若一阵疾风穿过陷入慌乱的王府卫队,挥剑格杀数名守在门口的武士,闯入东偏殿。
见公孙大娘离去,王霨挥刀拦住仍在厮杀的陈达,低声道:“陈旅帅,家父绝不会指示你刺杀盛王,你被王珪骗了,赶快走。出了行宫不要再回飞龙禁军,南下扬州找博良商行,到海外避避风头,汝在庭州的家眷某定护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