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同学费尽心思把书本堆在书桌上,一定要堆成一堵墙的形状,也至少是一堵墙的形状。
更夸张的是把书桌堆成一个直角,或者是一个只有一条边开口的冂字形。
当然有不是费尽心思堆成这样的,且大部分不是。张赛文和李斯瑞所在的班级是实验班。不是所有的同学都能进入实验班的。
其实初中广为流传的教室座次表早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了。或者说有还是有,但也仅有极小的参考和指导意义了。
高中生的心路历程并没什么太新鲜的事可说。
基本上高一大家都盼着文理分班。这样不擅长的或者说很吃力的科目到了高二就要和自己来场告别,好聚好散了。
我一定要像个茕茕独行的侠客,或者至少是一个抄着手术刀的医学泰斗。
我得把面目可憎的科目终结在我刀下。潇洒剔除,然后和我感兴趣的科目来场双向奔赴。
这样才不至于让我进入大学的脚步受到牵绊和阻挠。
问题就出在高二分班之后。分了班发现自己既不是侠客,也不是医学泰斗。
被终结刀下的科目其实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也许留下的科目才是面目可憎的呢?此一时彼一时嘛,倒也正常得很。
自此开始,不需要跨入高三,大致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走的方向了。
自知茕茕独行变成门庭若市的朋友们,立即收起随身刀具。
或左冲右突,或拱手拜会八方。一定要在自己留下来的科目里闻鸡起舞、全神贯注。希望不负所选,不选所负。
此外还有人佛系应对。都行,可以,没关系。
自知多少斤两,自觉迎头追赶就是空话一句。他们的书桌往往最干净。老师讲就随心听,考试随意考,排名随便排。
还有一类人最为忙碌,但忙碌的显然不是教室里的正事。他们就是会刻意把书桌围成冂字形的人。
他们挖空书本,套进手机。网页qq聊得热火朝天。他们一目十行,浏览的不是书本,是手机上的网文。
网文里的男主女主们。一场昏迷、一场火、一场电击、一场车祸……
还有的甚至只需要打个响指就穿越了。然后和千百年前的王公贵胄们,甚至是正史中忙到猝死的君王们。
爱到死去活来。当然,这是女穿。
男穿们动辄见到千古一帝,然后运用九年义务教育知识很快就突破包括语言在内的所有障碍。
煮盐、大炼钢铁、现代化轻重工业上马快干。
三下五除二聚起数之不尽的财富,迎娶数之不尽的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文中更是有诸如三藩市第一人民医院,有圣约翰老中医,既有霸道总裁的邪魅一笑,更有姜女嫂子本姓孟的嚎啕一哭长城倒。
精彩纷呈。
牲口张赛文无疑也是堆满书桌的那些人,不过只是没有挖书本套手机而已。
他在书摞内侧用便利贴写了一句话: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实际上却是在聊手机,聊的倒不是网页qq,是短信息。
李斯瑞看着他手指翻飞在按手机按键,干巴巴问了他一句:你每天发送那么多短信会不会得腱鞘炎?
张赛文头都没抬:你用的是什么套餐?
李斯瑞说我用的神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