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一个痛失所爱的落魄之人,哪里还能像以前一般无欲无求温柔和善。他只是一个看不得杀戮,容不下危胁,敌不过恐惧,沉不住性子的老人家。
要是貔貅已死,那这世间所有习惯屠戮的刽子手就都去陪葬好了。他自己的生与命,名与誉,同样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玩意。要是貔貅没死,那他就趁着这些机会震慑所有的刽子手。务必保那只躲藏的本事炉火纯青的名为“貔貅”的小崽子,安全无虞地在世间某个角落等着他。
等着他将他揪出来,牢牢地抓在手里。
鲲鹏飞过高山,于山巅处落脚,站成松般挺拔。他似是和毕方说话,又似是自言自语:“梁国?那个帮他染毛的人居住的地方。他以前还在西南高山中筑了个小木屋,天天躺在里头看书消磨时光。”
毕方就看不得他像野狗一样漫无目的到处奔波:“要不先在此处定居一阵子,慢慢找?”
第56章渣渣
貔貅当晚赶走无厌,第二天清早就收到一份大礼。他打开房门,和终于从惊喜中清醒过来的小王爷互道早安,眼皮一抬赫然在门口看到一个长条形的不明浮动物体。
准确地说是两条不明物体。
小到几乎和柳絮混为一谈的是去而复返的无厌,大一点犹如加长版狗尾巴草的是貔貅的老熟人——在鲲鹏那边时而充当绑人工具时而充当厨师的寒青。两百多年前由于受到“小妖精”貔貅的排挤,寒青愤而和“沉湎小妖精美色日渐昏君g”的鲲鹏分道扬镳。
在貔貅这只总把鲲鹏当香饽饽万人迷的狮子眼中,这根狗尾巴草不仅是鲲鹏的前夫。寒青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待在天池,等待鲲鹏醒来又睡去,和他同居同住。哪怕他已经和鲲鹏分开,貔貅潜意识里依旧会把这两人捆绑着联想。
鲲鹏与寒青,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他心下惴惴,心跳飙升到每分钟一百八十下,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老贼来了?我,我,我刀子还没有磨好!
下一秒,他又一次毫无预兆陷入无边无际的柔软识海中,眼睁睁看着一脸懵逼的小王爷和寒青两两相对。
寒青飞过来缠上小王爷的手亲昵地摇了摇:“饕餮?!你这些年跑到哪里去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千年以前给你掌勺煮羹汤的小寒青啊!”
小王爷和貔貅一个反应,受不住地后退两步。弱小,可怜又无助。
貔貅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两个不速之客了,他单手拊膺无语凝噎,自觉昨日生出的那个关于身体控制权交换的不好猜想,正以虎狼之势一步步被证实。他不信邪地问:“班儿,你知道我是怎么进你身体的吗?”
鲁班班被寒青和貔貅一起难住,突然害羞:“诶?你怎么知道我前段时间偷偷问过娘亲了?我知道的呀。”
貔貅内心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王妃怎么说的?”
小王爷可疑地脸红:“娘亲怀我屡有小产征兆的时候握过一块祥瑞。祥瑞没入娘亲的掌心游进了我的,我的……然后我就活过来了。”
“游进了哪里?”貔貅嗓音都打着颤儿。
小王爷突然傲娇:“大夫说……心血滞淤内有结块但却身体强健。你……你说你在我哪里。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貔貅一时间以为自己游到了什么不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