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说要等他回来报喜的鲁珪,都定然已经化成了齑粉。他心心念念的白世姑娘最后有没有与他生同眠死同穴,自己是永远不会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仿佛只有他停留在了过去的漩涡中,自以为热茶未凉。
“神兽不会死,”貔貅心烦意乱脱口而出,“你那瑞兽再过几十载,又是一条好汉。”
“我也听说过神兽不死的传闻,只是这一只怕是不会再出现了。”顾章林一脸灰败,“州中有别的神兽居住,我回建业前特意寻去打听神兽可能复活否。那大人说,是老祖宗杀了他,瑞兽就算复活也定然不敢再行频繁出没,大抵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夹起尾巴做神兽。”
貔貅无意识“嗤”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
顾章林诧异地看着鲁家的小甜甜露出小恶霸的表情。
貔貅意识到自己失态,为避免对方刨根问底,只得自己率先发问转移注意力:“什么老祖宗?为何杀他?”
“我不清楚,那大人不肯多说。只说那祖宗很不喜欢神兽之间有相杀行为,一旦有神兽杀死别的神兽,他就会来制裁。”顾章林头疼地捂脑门,“我们的开国瑞兽是凶兽,时常与别的神兽起争端,年前还咬死了一只路过的神兽。”
“老祖宗……大约是他们的爷爷辈。提点我的大人说那神兽性情残暴,为了维序杀神兽如草芥。廌大人离开我梁国之前不是也说了么,是有神兽在监管神兽之间的秩序,还勒令他们不许对人大开杀戒来着。原以为是个性格宽厚爱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凶残。”
貔貅心道廌那傻羊说的是鲲鹏老贼,那就是个多管闲事的老好人。在北疆开杀戒的可不是他,鲲鹏虽然滥情好色,但手上可真没有沾过一条性命。
他把世间的生灵当自己的孩子来着,热衷于给大家伙儿擦屁股。
大约是鲲鹏越来越懒不爱管事,有什么神兽沽名钓誉想学他当神兽们的大家长,学成个大开杀戒的四不像。
貔貅控制不住地从鼻孔里逸出一个冷哼,在心底瞧不上这位把人家切两半的拙劣模仿者。他心里念叨完“鲲鹏老贼可不会这么简单粗暴管制别的神兽”,又惊觉自己竟然能冒出这种立场存疑、颇带赞誉意味的念头。
他皱眉起身去看外头光景,急于摆脱自己制造的羞恼:“那人不在了,我们出去罢。”
失意的军官凑到他身边一看,确定已没人等待他们,这才捡回包袱往肩上一扛,示意他跟上。临开门前,他还打打哈欠郁闷伸懒腰:“烦死了烦死了,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自污求保全的困境?”
貔貅颇为同情地看着这个老大哥舟车劳顿困得眼睛睁不开,却还要逛妓院营造纨绔形象,以求让皇帝少忌惮一些他们武将。他自觉地替小王爷还这哥们的直言教诲之恩,劳动王府养出来的尊贵双手替他捏了捏肩:“谢哥哥提点,我回去定会叫爹爹小心。”
“爷们之间叫那么亲热干嘛?”顾章林受用得很,还要摆出一副不赞同的样子,“你这傻小子不直说哪里听得懂我的话。”
他两一前一后隔开时间出了这扇门,还一个往东一个往西错开路线,全然不似刚才在屋里一起编排过当今圣上交心畅谈的模样。
貔貅绕了个大弯子回到大堂,见没人注意他了。手指对着三位规规矩矩等他来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