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在他后面进来了。
不同于以前每次见他时西装革履的打扮, 许文疏这次只穿了身普通的便服, 虽然依旧整洁得体, 但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些倦容。
他几次想开口跟许淮阳说点什么, 但看了看许淮阳的表情,忍了忍,又憋了回去。
许淮阳没理他, 回到房间“砰”地关门,然后把书包摘下来,默默坐在了椅子上。
父母要和好了,这点毋庸置疑。然而他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算和好的, 又为什么只有在出现危急情况时, 才会展现出身为父母的一面?
许文疏看上去很想跟他谈谈的样子, 但许淮阳不想谈, 他宁可这两人什么都别告诉他、什么都不跟他说。
真的没法原谅。
当个富二代也好, 当个负债的穷小子也罢, 他优渥的生活条件是父母的给予,然而以往的经历也是拜他们所赐。
许淮阳面对他的父母时,并不为他们负了多少债赔了多少钱而愤怒担忧。唯一让他心痛且没法原谅的,还是当年莫名其妙的抛弃与今天说和好就和好的举动。
到底有多随意?养个孩子不如剥棵葱?
无论当年还是现在,不考虑他想法的样子, 真是一点都没改变。
郑霖和许文疏在外面低声交谈着什么,这间房子的隔音不好, 许淮阳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却听不清具体细节。但他想也能想得到,许文疏刚刚想走没走成,留下估计是在谈论他们儿子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许淮阳看着演算纸上的算式草稿,忽然觉得很寂寞。
窗外马路上的公交车响着报站声,自行车经过按动清脆的响铃。窗口不远就是个红绿灯,此时正是下班时间,来往车辆的声音此起彼伏。
风从窗口吹进来,掀开洗得发灰的白色窗帘,一股带着夏季尘土味儿的灼热气息扑在脸上。
他忽然很想见蔡湛。
非常想。
许淮阳下意识地按了按锁骨,蔡湛咬的印子早就消掉,低头看的时候,连疤痕都抚摸不到。
明明咬了那么深的一口。
……
蔡湛边往外掏着身份证,边侧头看售票大厅的表。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晚上,车站里的人也没见少过。尤其他排的这台取票机前,排队的人相当多。
也真是倒霉,前面好几个都是现在网上买票的,队伍像毛毛虫似的往前缓慢蠕动着。
--你真不打算告诉许淮阳?
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李建夏又一条微信发了过来。
蔡湛有点无奈地看了眼,回复他。
--我不想告诉,别问了。
他不知道李建夏怎么就这么闲,自从那天问他许淮阳状况时无意透露出自己快放假回家的消息,李建夏似乎格外关心他俩似的,没完没了地跟蔡湛汇报许淮阳的事,三天两头就是一句。
--许淮阳今天又来艺术楼了,来找安楠,还从我这儿偷走三个橘子。
--我今天在路上碰到许淮阳了,他心情好像不大好,想事情的时候跟我擦肩而过都没认出我来。
--我看校排名许淮阳好像又退步了,现在都八十多名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鼓励他一下?
--……
蔡湛往上翻了半天,发现这个月几乎全是李建夏给他发的许淮阳近况。好几次他都想问,天天盯得这么紧,李建夏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