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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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淮阳在说什么,此时此刻耳朵里全是乱七八糟的音乐在回响,连眼前飘过去的都是五线谱上乱七八糟跳着的小蝌蚪。

    昨晚确实熬夜了,写着写着作业没关空调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本来以为今早再睡会儿就能好,可是谁知道越来越觉得烤得慌,干脆开着空调躺了一会儿。

    刚躺下,许淮阳就来了。

    许淮阳还在说话,噔噔噔地跑出去给他找药,又拿着药进来,给他强行塞在嘴里。

    真尼玛苦。

    蔡湛皱皱眉,边被灌着喝水边想着。

    “你这样怎么走啊……”他听见许淮阳说。

    是啊,怎么走啊,过两天就走了。

    后天上午的车,离开这座城市。然而说了那么多遍离开,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蔡湛吃过药,昏昏沉沉地躺下。刚要睡着的时候,毛巾被被许淮阳一把掀开,一床夏凉被一下子盖在身上。

    被子他昨天刚晒过,暖烘烘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许淮阳说那是烤熟的螨虫味儿来着……

    他听见大门“咣”的一声关上了。许淮阳是走了吗?

    久病床前无孝子……蔡湛迷迷糊糊地叹了口气,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脑门上出了点汗,刚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又听见门被连拉带踹地打开。

    有人走了进来,耳边响起拆开包装袋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有冰凉的东西敷在了他额头上。

    蔡湛皱皱眉,动了动。

    “没买到成人的,先敷幼儿退热贴吧……动一下,夹体温计。”是许淮阳的声音。

    他忽然安下心来,闭着眼笑了笑:“你没走啊。”

    “傻逼,”许淮阳小声骂了句,“我往哪儿走……”

    “谢谢。”蔡湛夹着体温计,咳了两声,又睡着了。

    许淮阳忙活了半天,终于弄完的时候坐在了床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蔡湛烧到了三十八度多还不告诉他,刚进来的时候还跟他说说笑笑的,不知道是为了让他不担心还是自己根本就没点数。

    后天他就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认识到蔡湛要离开,出去集训大半年,时间就跟查了翅膀似的过得飞快。后天是周一,他不知道蔡湛怎么订了这么张票,连送都没法去送他。

    一想到蔡湛要病着去车站、自己一个人取票拿行李,许淮阳忽然有点难过。

    要是能陪着他就好了。

    蔡湛吃过药之后就睡着了,脸上烧得有点发红。天气太热,但许淮阳没敢给他开空调,只能时不时给他掀掀被子散热什么的。

    时间快得没法想象,从和蔡湛在一起开始,已经过了快半年。

    蔡湛家带个小院,院子是字面意义上的小,种了两棵石榴树,就几乎没了走人的地方。

    许淮阳坐在床边上,有些发愣地往窗外看。蔡湛的书桌前恰好能看见窗外的风景,天气很好,石榴树油亮的小叶子在太阳底下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钢琴上码着一大摞谱子和各种专业课的书,一摞练习的五线谱摆在另一边。书桌上摊着作业的试卷,还有许淮阳给他补的笔记。

    “你都要走了还写什么作业啊。”许淮阳翻了翻桌上的一沓卷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气。

    他太累了。

    蔡湛的努力程度是他没想到的。从他许诺过会考进前二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