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垂首行礼。
“陛下。”钟离幕与乐正颖一起行了礼,拽着缰绳的钟离朔怔了一下,第一反应却是抬头,将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
月色下,穿着银色盔甲的帝王骑着骏马穿过了黑夜朝她步步走来。银亮的盔甲泛着火光,映着女皇那张柔和的面容带上了几分寒光。
钟离朔看着她,脑海里浮起的却是在云州破庙前初见的那一面,禤景宸也是这样,骑在马上朝她步步走来。
她愣了好一会,待马蹄声停在身前,才急急忙忙俯首,言道:“陛下。”
少年俯首,那张沾着血污的俊俏小脸隐在了黑夜里。禤景宸拽着缰绳的手一紧,目光落在了一旁俯首却忍不住看向姐姐的钟离幕身上,定神说道:“世子既然已经寻到,撤军回营吧。”
众人称是,钟离朔翻身上马,跟在禤景宸身后一起返回营地。徐仁礼驱马来到钟离朔身旁,沉声问道:“受伤了吗?”
钟离朔摇摇头,抱着怀里的苏合随大军回营。钟离幕守在她身旁时不时问一声,走在前头的禤景宸耳听八方,挺直着身躯拽紧了缰绳。
这一夜,就这么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半。女皇下令,命杨玉庭带着金袍卫搜寻整个西山,以防遗漏。
苏合在西山被刺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一到营帐,溯北的使者便大闹着讨要说法。禤景宸下马之后,命随行的医工为苏合三人查看伤势,便召集大臣商量处理两邦之事,将自己心头无数的疑问暂时掩下。
钟离朔陪着苏合一起查看伤势,苏合今日受惊不小,医工们给他熬了安神茶焚了香。钟离朔与徐仁礼脸上都有伤,医工们给了药膏,这才离开。
苏合不欲离钟离朔太远,钟离朔无法,只好带着他一起回了长姐的营帐,索性他还年幼,将他安置在隔壁营帐后,钟离朔这才去洗漱,将今日的奔波洗净。
身上的尘土清理完后,钟离朔换上了套干净的衣衫,这时才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摸着脸,皱着眉,走到了乐正颍的床榻旁,却见坐在床上的长姐朝她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钟离朔依言,坐在了床边。乐正颍手里捏着一瓶药膏,到了一些在指尖上,朝钟离朔脸上抹去:“这是医工留下的药膏,能让伤口好快些。”
钟离朔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仍由乐正颍在脸上涂涂抹抹。乐正颍见她这幅乖巧地模样,叹了一口气,想要说的话都止于唇边。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与钟离朔说道:“今日之事,阿溯怕不怕?”
钟离朔摇摇头,言道:“阿姐,都没事了。”
是的,都过去了,那还说什么?乐正溯乃是苏合的伴读,保护自己的君主乃是职责,她总不能与阿溯说下次自己逃命就好了。她们乐正家的人,做不到这一点。
乐正颍犹豫了片刻,与她言道:“过几日,我与父亲说,给你找个专门学武术的老师吧。”
最起码,能跑得再快些。
钟离朔点点头,应下了这句话。乐正颍想了想,又问:“你与云中王,关系何时这么好的?”
钟离朔心下一叹,就晓得长姐肯定是要问的。三木这傻孩子,也不想想,如今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还这么热情,不令人误会才奇怪。
钟离朔一脸坦然,与乐正颖说道:“前些时候,送了他一本曲谱,就称兄道弟了。”她言罢,睁开眼,看着乐正颖说道:“云中王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