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月立在一边,神情冷淡疏离,打量了这群人一番,然后才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医徒回过神来,恭敬地答道:“回陛下,她叫小哑,她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干重活,是残废之人。”
疏月感觉到怀里的人轻微颤抖了一下,她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问道:“她是何时到你们医馆的?”
澜月屏息静气,她是不是已经快要认出自己了?
那医徒接下来说的话却令澜月心中一凉,医徒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撒了个谎,“其实小哑一直都在我们医馆,是家奴的女儿,自小残疾,长大后没有地方可去,便被我们医馆收留了。陛下,可否让我们带她回去?”
澜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又听到他要带自己回去,她有些焦虑地抱紧疏月的腰身,不肯撒手,像依恋的雏鸟。
疏月心中则是五味杂陈,听到这个回答不知是该失望还是庆幸。怀中这个哑女,不是澜月,她自然失望,但她又是庆幸的,澜不可能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她该吃了多少苦,疏月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
所以她情愿小哑不是澜月。
但她若不是,为什么会用那么熟悉的眼神看着自己,又迫切地期待她将她带走,甚至出现在凌大人墓前……
太多的巧合和疑点了,疏月心底有些抗拒,下意识地便开始逃避了。
她不承认小哑便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澜月,她怕自己会崩溃失态。
就这样在自欺欺人的心态中,疏月硬生生地屏蔽掉了自己所有情绪。
她居高临下,神情冷肃淡漠,说道:“这个哑女,我带回去了,你们不必再提起这个人,从今往后,你们医馆也从来没有这号人物过,明白了吗”
医徒们岂敢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女皇将这位面貌丑陋的哑女带走了,然后面面相觑,不太理解女皇的行为。
疏月将她的脸从自己胸前扒出来,但没有看她那张纵横交错布满疤痕与烧伤的脸庞。
她没有什么感情地说道:“你跟我走。”
虽然是命令式的,但对于澜月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她从背后拆开一直挂着的草帽,试图戴上遮住自己的脸庞。
走在前面的疏月侧过头,冷淡地说道:“不必戴了,现在雨已经停了。”
可是……澜月想起自己的脸,犹豫挣扎。
疏月却已经走到了前面,见她没有跟上来,眼睛眯了眯,“你怎么了?”
澜月见她无所谓的样子,手指收拢,最后依言没有戴上草帽,就这样跟在了她的后面。
在不远处,崔今音立在侍女撑的伞下,看到疏月捡了个哑女回来。
她眉眼间有些疑惑,“那个人是谁?”
侍女摇摇头,“奴婢不知。”
崔今音往前走了几步,试图去看个究竟,她心里隐隐有些预感,能够让疏月放下身段亲自领走的人,还能有谁?
说起来,她可是十分想念澜月的。
但前方已经戒严,护卫将道路封锁了,不准任何人靠近。
崔今音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但今日看来是没有机会见到澜月了,以后再想办法吧。
她有些遗憾地带着侍女离开了这里。
澜月低着头,默默无言地跟在疏月身后。
疏月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她径直带着澜月到了自己御驾面前。
宫人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