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郗家的产业,生意达三江,客人来自五湖四海之地,三教九流,无一不有。
雅座内的左苍玉正倚在窗边饮酒,视线落在青石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对面的郗琅微微探身向前,“你真的确定那些人就在隔壁?”
左苍玉微微侧头,朝他做了个噤音的动作,“小声点,他们在偷听。”
郗琅满脸不相信,毕竟这是他的地盘,他不相信那些前太子余孽敢到这里来打探消息。
左苍玉没有多做解释,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陷入沉思。最近小皇帝的病症越发严重,朝堂大臣也开始蠢蠢欲动,明里暗里都在提议应该及早选定新皇人选,其中有一拨人屡屡提到了前废太子旧事,这引起朝堂哗然一片。
左苍玉知道这些人蛰伏十几年,现在终于等来复仇的机会,势必来势汹汹,竭尽所能为已故的昭睿太子复名,而这也意味着,疏月该出现了。
郗琅好奇地前倾,顺着左苍玉的视线望过去,“你在看什么?”
话说到一半,郗琅看到街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而来的人,一时顿住,说道:“好俊的郎儿,似乎在哪里见过。”
左苍玉握紧手指,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骑在马背上的人一袭劲装,长发高束,麦色肌肤在阳光下闪亮性感,夺得众人驻足旁观。
她的样貌在这两年有了些许变化,原本英气的五官更为深刻,加之装束的变化,无形中有了一种不同以往的气场。
左苍玉视线往下,看到了她骑在马背上的修长大腿,无论是肤色还是身姿,都可以看出这两年她定是受到了严苛的高强度训练,才能有这般矫健有力的身体。
疏月,好久不见。
左苍玉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只有看到她的时候,自己才会变得这么兴奋。
旁边的郗琅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皱着眉努力想了很久,却始终无法想起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只能确定自己之前应该是见过的。
侯爷府里,澜月跨出屏风,原本吵闹不止的前院蓦然静止,从东苑过来的众人看过来,一时忘记了说话。
面前的女子一袭水碧色襦裙,胸前结着丝绸蝴蝶状花结,梳着未嫁女发型,简单婉约,白皙的脸庞秀美清冷,宛如一轮孤月。这素雅清淡的气质在锦绣膏粱的侯爷府中简直如一缕清风,清爽可人。
崔今音立在众丫鬟前方,看到走出来的美女子,第一反应是左苍玉果然在书房里养了一只妖精。
澜月看着面前已是妇人装扮的大家闺秀崔今音,启唇说道:“今音,好久不见。”
崔今音微微定神,方才认出面前的是自己以前的小手帕交凌澜月。她们儿时曾在一起扑过蝴蝶,甚至约定过一同学女工,很可惜这个约定因为凌府的抄家而告终。再后来,她们二人再无任何联系,崔今音还记得母亲半躺在芙蓉榻上,神情冷漠地告诫她,“你与凌府的那位二姑娘不要再有来往,你还是高门小姐,她却已是奴婢之身,身份不同,总归是两路人了。”
崔今音唯有诺诺而听,她本是闺中小姑娘,诸事不懂也不管,母亲说是什么便是什么,这段手帕交至此便也断了。
此刻朗朗乾坤之下,这位儿时故友却出现在了她夫君的书房里,崔今音无法接受。
澜月看着她有些怨愤的神情,刚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