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十几名太医严阵以待,片刻不敢松懈,但效果甚微,事情并没有朝着好的趋势发展。
左太后望着脚下遥遥无际的连绵金瓦屋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是时候开始挑选合适的新皇人选了。
旁边的宫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往前走。左太后拢着长长的华丽指甲鞘,眼皮垂下,近来朝堂颇为不安生,又有大臣拿前废太子旧典来说事,令她颇为厌烦。
左太后甚至已经心生扶佐自己母族优秀子弟的心思,这个念头在看到自己俊逸超然的胞弟左苍玉之时尤为强烈。
京都玉兰大道,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又是一年玉兰花开,街道旁边的玉兰犹如当年,清洁玉立,丝毫未变。只是当年那个行走在玉兰花下的人已经不见了。
微风袭来,吹起车窗一角,露出左苍玉忧郁清减的侧脸,路上行人不过匆匆一瞥,已是惊为天人。
路旁一支玉兰开得淡雅清致,左苍玉命人将它折了下来。他将花枝握在手里,就这样一路握着回到了府邸。
自从凌家小院毁于火灾,左苍玉就搬回了自己的侯爷府,崔今音起初很高兴,后来很快就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
左苍玉住在东苑,她住在西苑,莫说是夫妻同房,便是白日都见不上一面。
左苍玉立在书房窗前,将刚折来的玉兰插在瓷瓶中,府中管家走过,说道:“侯爷,这位是夫人房中的丫鬟,她说有事情要禀报给您。”
左苍玉手指拂动洁白的玉兰花,意兴阑珊,“什么事。”
身穿碧色襦裙的丫鬟跪在地上,低头说道:“侯爷,奴婢有很重要的事情,只能单独与您说。”
左苍玉这才看了她一眼,这丫鬟长相清秀,垂着眼,能看到她乌黑的睫毛像鸦翅一样浓密。看在她赏心悦目的份上,左苍玉允许了她单独禀报。
等管家离去阖上门之后,丫鬟从袖中摸出一枚勾玉和一副图册,跪伏在地上恭敬地说道:“侯爷,这是奴婢在夫人房中拾得的,这勾玉不似女子之物,而且夫人平日有些行为令人费解,事关侯爷,奴婢不敢隐瞒,特来禀报。”
左苍玉接过来看了看,这勾玉确实是男子之物,而那副图册,他翻看了一眼,随即有些厌恶地扔到了地上。
丫鬟见状,头低得更低了,“侯爷,您久不去夫人院中,夫人恐怕……”
“但说无妨。”左苍玉坐了下来,手指摩挲着腰间佩玉,眉眼间已经浮现不耐之色。
“恐怕有了二心。”
丫鬟趴伏在地上,等了很久,上方始终没有什么反应。她设想过很多种侯爷的反应,要么勃然大怒,前去兴师问罪,要么清风云淡,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却不知侯爷是如何寻思的。
左苍玉望向窗外,枝头花开正盛,他的夫人也正在年纪最盛的时候,久居空房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属正常。
他挥了挥手,“你且下去,此事不可宣扬出去,倘若府中有出现关于夫人的流言蜚语,唯你是问。你回去也告诫她们,夫人院中的事情一律不准非议。”
“……”丫鬟万万没想到侯爷竟是如此袒护夫人,她此时背后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
左苍玉看了她一眼,“此事下不为例,再有搬弄是非,毁坏夫人清誉者,即刻撵出府去乡下种地去。”
“是,奴婢以后不敢了!”丫鬟此刻已经冷汗如雨,得知可以退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