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月垂眸,纸条上是清秀的一行字:姐姐,三日后城隍庙见。
这是澜月的字迹。
疏月手指用力,将纸条飞快地揉碎,然后重新跪在墓前,借着插香的动作,将手中的纸条烧成灰烬。
“昙奴,我知道了,三天后见。”
做好一切之后,疏月重新起身,一扫之前的郁闷愁苦之心。
澜月没有真的恨她,原来刚才都是演戏给左苍玉看的,这样才能施展调虎离山之计。
现在疏月没有了顾忌和牵制,要脱身就容易了。
一片枯叶从枝头悠悠而落,紧接着便是兵器落地的哐当之声。
左苍玉撩起车帘门,正好看到疏月一个飞身,从树枝俯冲而下,一气呵成,打落了他那些手下的兵器。
疏月束紧衣袖,手执一把从侍卫手里夺过的长剑,朝着他迈步从容走来。
“疏月……”看着英姿飒爽的女人,左苍玉喉咙一紧,感觉浑身的血液又在燃烧。
疏月踩着一地积雪,跨过被她打趴下的侍卫,一路杀到了左苍玉的车驾之前,剑锋凌厉,直指保持掀帘动作的左苍玉。
“敌众我寡,要想取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越千人,直取敌军首领。”疏月眉眼凌厉,眼中尽是杀机,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当初你教我的。”
左苍玉盯着抵在自己眼前的剑尖,低沉一笑,“你却用到了我的身上。”
“这也是你逼我的。”
“你敢这么做,就不怕我转身取了澜月的命,以泄愤恨。”左苍玉以指弹剑,剑尖却纹丝不动,没有移动半分。
左苍玉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疏月手腕一转,左腿朝突袭而来的侍卫一脚踢去,一个转身,剑尖依旧直指左苍玉,“你们再动一下,我手中这把剑便入你们侯爷的喉咙深处。”
旁边围过来的侍卫闻言止步,惊惶失措地看着他们的主人。
左苍玉沉声说道:“你们退下。”
侍卫依言往后退去,让出了一条路。疏月手腕抖动,甩了个剑花,收剑负手而立,“左苍玉,既然你执意步步紧逼,那么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只是敌人。我的身世既然已经不是秘密,那么从我父亲手里失去的,将来有一日,我会一点点帮他拿回来。你们左家还与凌家有一笔恩怨未结,这恩怨因我而起,也一并算在我头上,两桩仇怨,我凌疏月在此立誓,从此与左家不共戴天,血债血偿!”
雪花簌簌而落,落在她寒冷的眼眸上,凝成冰粒,始终没有融化,显得她那一双眼眸越发幽深。
左苍玉面色凝然,望着她立誓,铿锵有力,意志坚决,已经绝无转圜之地。
这不是他的本意,但疏月如此傲气,这样的反应,于他也是不奇怪。
“你这是要置你的澜月妹妹于死地。”
左苍玉冷笑一声,不相信她会罔顾澜月生死独自逃走。
疏月脚尖一挑,挑飞落在地上的一把利剑,剑入旁边侍卫胸膛,血溅三尺,“我的人,我自然会护住,不劳侯爷费心!”
左苍玉眉梢一跳,对她的狂妄挑衅又怒又爱。
“时间差不多了,侯爷,就此别过。”疏月手握剑刃,一脚踩翻马车夫,手起刀落,斩断马缰绳,马车失了前头的拉马,车身剧烈一震,左苍玉抓住马车帘,一跃而下,落在地上。
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