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硬件设备性能固然是极为先进,甚至能在荒山野岭来一次诸如心脏搭桥之类高难度手术。奈何桃花源缺乏合格医疗人员的顽疾未除,幸存者们守着这辆豪华医疗车顶多是能做个取弹片,缝合伤口,或者骨折打钢板之类的小手术。从激战中撤退下来,桃花源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失去行动能力被同伴抬着下山的重伤员就有十来个,轻伤员多得连这些二把刀的大夫都不够分了。
自家事,自家最清楚。幸存者们明白轻伤指望不上那些被搞得手忙脚乱的蒙古大夫,于是,大家自动自觉地采取了因陋就简的措施。若非伤势真的严重到无法自行处置的地步,否则都是找来一些包扎技术还不错的同伴帮忙草草对创伤消毒,然后扎上一圈绷带算是完事。
“头,这仗打得真憋屈,您要是让我们敞开干,解决小鬼子那就是几分钟的事。”
在战场谢浚被东瀛人打得吐血,经过急救之后,虽然他的伤情已无大碍,不过面色依然泛着不健康的潮红。此时的这段话,无疑是表述满肚子的不服气。谢浚身为中层干部,当然晓得桃花源这趟带了多少重武器和新式武器出来,谁知吴晗非得要他们跟东瀛人玩白刃战,放着杀人利器不用,这tm不是有病么!
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视角也就不一样,因而得出的结论也就南辕北辙了。谢浚的气急败坏,在吴晗的慢条斯理面前,多少显得有些不协调。
不置可否地瞥了一眼谢浚,吴晗不紧不慢地端起了水杯,说道:
“这些鬼子解决了,后面的那些谁来负责?你当咱们是米国大兵,弹药多得只管可劲祸害?手头的这些炮弹是用来救急的,你指望靠火力堆死东瀛人,这事没那么简单。”
正所谓是官样文章假大空,吴晗此刻说出的这个理由,其实连他自己都不信,更不用谈说服别人了,但是面对这这样一位手握权柄大佬,即使明知他满嘴没有一句实话,帐篷里的其他人也只能耐着性子,一脸苦笑地当成正经话来听。
居安思危,近两年来桃花源始终在努力囤积弹药,受限于原材料供应和工人素质的问题,弹药产量跟战前时代世界超霸那样的豪阔手笔不可同日而语,至少维持打一场中等强度的战争问题不大。目下,吴晗之所以大谈特谈客观困难的诸多因素,这些理由都是次要的,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愿意替护矿队火中取栗。
常言道:奴大欺主,店大欺客。
即使是在盟友之间,大家也需要相应的实力平衡,这样才能维持住比较稳定的同盟关系。那种一方颐指气使,一方俯首帖耳的所谓同盟关系,不外乎是看门狗和饲主的另一种客气称谓。穷人乍富的护矿队随着势力不断增强,对外接触时也显露出愈发不逊的轻慢姿态,甚至于连礼节性的客套都省略了。这种不断劣化的状况,理所当然地使桃花源这个盟友察觉到潜在威胁。如今,吴晗明摆着出工不出力的消极行为,正是请护矿队品尝由他们自己酿下的那杯苦酒
“……你确定吴晗是这么说的?行了,这趟辛苦了,你下去休息。”
在面积足有近百平米的超级大帐篷里四平八稳地端坐着,王超摆弄着眼前这套王京厚着脸皮从护矿队讨来,外形充满了未来科技色彩和电影视觉元素的装甲防化服,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直到一个女人嗔怨的声音打断了王超的深刻思索为止。
“喂,超超,你怎么还在这里?”
论说王超的凶名之盛,哪怕是在护矿队内部也称得昭彰二字,敢于在这头大老虎脑袋上拍苍蝇的人,自是非不惧虎威的常青青莫属了。闻声,王超连忙起身,他对着常青青苦笑说道:
“老婆,这里是战场,不是游乐场。你不是已经把婚纱照都拍完了吗?早点回去,这边真没什么好看的。”
别看平时总是一副迷糊小女人的模样,常青青是很清楚王超对她的宠溺有多严重,当下丝毫不为所动,她笑嘻嘻地摇晃着王超的胳膊,说道:
“我听人家说那个吴晗很厉害,好想见一见嘛!”
闻听此言,王超险些被气歪了鼻子。到底是哪个混球嘴巴这么长,敢跑到我老婆面前提前那头大怪兽的?正当王超恼怒地四下扫视之际,此刻不幸身在大帐篷内的人们,即刻感应到大boss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气。没能及时找出借口开,从火山口边溜走的倒霉蛋,只能是哭丧着脸努力让自己的位置往边上靠点,唯恐沦为某人迁怒之下的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