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中的她从来不曾想到,外边的大雍已经积贫积弱到了这种地步。明明朝堂上还一片承平,后宫中人还忙着争争斗斗。
这种朝廷,真是不要也罢。
可眼下,屏借她微薄的力量,并不能够去拯救这些人,她闭上了眼,让自己不去想那残忍的场面,狠下心来说道:“明日我们绕路。多带些干粮,从山里走。”
国破家亡,若是真让廷拜打了进来,总有比现在更难过的日子。
次日凌晨,天还没亮之时,舒兰和秦大就出了门。他们一向走的早,就是为了能够早一日到达楼燕。
山里的路并不好走,不像在官道上可以纵马飞奔,在山里,许多的地方都需要下马步行。而且在山中,舒兰也只是能隐约辨别一个方向,时不时还会偏离预定的路线。山中不知岁月,舒兰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们到底走到了何处,只知道不能自己绝不能停下来。
可当又翻过一座山时,当舒兰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喝口水,突然她就不想走了。
无法形容那种强烈的预感,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牵引拉扯着舒兰,告诉她,是这里,就是这里。
她想找的人就在这里。
她趴在地上仔细聆听着,分辨何处有人行动的声音,然后认定了一个方向,疯狂的向前奔跑。
后头秦大一脸茫然的呼唤着“公子”,可前方的人连头都不回。他无法,只好牵过两匹马磕磕绊绊的努力想要跟上。
可舒兰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不一会儿工夫就再不能看见人影。
此时,舒兰已经看见了自己想要看见的那个人。早春时节,树林间的绿意星星点点,完全无法遮挡树后那一袭白衣的挺拔身影。
即使,风霜已将白衣侵染成了灰色,那灰土土的颜色在舒兰眼中,依然有着不可取代的风姿。
这一刻,她明明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留下已经积攒数日的泪水。
幸好,沈轻尘还没有走出国境;幸好,自己还来得及陪伴他去经历那些风险。
她不愿做那在后方苦侯亲人归来的妇人,那种等待的不安和心焦实在是太过于折磨人,不知爱人生死,只能日日徒劳念佛祈祷,她只要想一想那样的日子,就觉得根本无法忍受。
正如她的母亲,年纪轻轻就在不断的担忧中,香消玉殒。
她要和自己爱的人永远并肩站在一起。
曲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戳了戳身侧的沈轻尘:“大人,我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太累了,竟然认为自己看见了太后娘娘。”
沈轻尘闻声侧过身去,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其实没有出来多久,可就这短短是时日,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的脑中全部都是舒兰的身影。担心没了自己的遮掩,她在京中被人发现;担心会有不长眼的混混去她的客栈闹事。
此时,明明离得那样远,可他就是知道,小姑娘哭了。自己真是该死,竟然让小姑娘为自己流泪。
沈轻尘再也顾不上自己沈统领的颜面,不顾形象的跑了过去,一把将小姑娘揽在怀里,带着哭腔说道:“傻妹妹,当我这回是出来玩耍的?怎么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跟过来。”
舒兰吸了吸鼻子,很是委屈的说道:“我若是不跟过来,你岂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