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张让等人蒙蔽,何不率军入宫,趁机铲除宫内宦官?”
何进听罢犹豫不决,毕竟宦官恶名得来已久,若他能一举铲除张让等宦官,势必就能名扬天下,成为天下士人领袖。
可先帝驾崩当夜,这么做真的合适么?
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拥立他外甥太子刘辩么?
何进犹豫不决,但鉴于袁绍、吴匡等人在旁劝说,他最终还是集结了手下私人部曲数百人,前往皇宫。
期间,鉴于手中兵力不足,以往受何进管辖的北军五营现如今都不在雒阳,因此何进派袁绍先行前往皇宫,而他则带着何颙、王允前往河南尹府,希望能从弟弟何苗手中借得数千河南军,图谋宦官。
相比何进、董重,何苗最迟得到消息。
收到消息后,他立刻沮授的弟弟沮宗出城,前往城外军营,命部将张郃集结河南军至平城门外驻扎,以防宫内万一出现什么乱局,好直接从平城门进入南宫。
此时城门校尉赵延已奉刘辩之命封锁雒阳十一处宫门,不许出入,但何苗的信使自然不在其中。
之后,何苗留下河南丞沮授坐镇尹府,前往了皇宫,比何进、董重二人更早进宫。
片刻后,待何进带着何颙、王允来到河南尹府时,何苗已奔赴皇宫而去,府里只有府丞沮授。
何进问沮授道:“我弟何在?”
沮授恭敬道:“获悉天子驾崩,府尹已先行前往皇宫。”
何进恍然,又对沮授道:“天子驾崩,我欲率军扶立太子,希望从尹府借兵,我弟即不在,你将兵符交于我即可。”
沮授质疑道:“天子驾崩,太子继位,名正言顺,大将军入宫主持大局即可,何必借兵?”
何进不好说他借兵是为了趁机铲除宦官,恼怒道:“我命你将兵符交予我!”
沮授皱眉说道:“府尹兵符,自然由府尹执掌,在下岂能获得?”
他也不告诉何进,事实上何苗的兵符早已通过其弟沮宗交予张郃,命张郃借此调动河南军了。
何进气恼,又叫沮授以何苗名义拟写临时的调令,沮授自然不从。
见此,跟随何进而来的亲信张璋大怒,拔剑威胁沮授,逼沮授就范。
此人还有吴匡,皆为何进亲信,因巧言博得何进欢心而受宠,但何苗素来视其二人为佞幸小人,十分厌恶——大将府上下,何苗最厌恶的便是吴匡、张璋二人,而吴、张亦因此记恨何苗,多在何进面前诋毁何苗,称颂何进,是故越发受何进喜爱。
不过今日张璋威胁沮授,却是碰到了硬骨头,沮授岂是惧死之辈?
对于张璋所持利剑,沮授面不改色,当场拒绝。
对此,何进等人纵使懊恼也没办法,哪怕是张璋也不敢真的动手杀沮授,毕竟他也知道沮授乃是太子刘辩喜爱之人,若他杀了沮授,那位即将登基的太子决计不会放过他,到时候何进都救不了他。
无奈之下,何颙只能好言相劝,顺便将他们谋诛宦官的意图隐晦相告,打消沮授的怀疑。
可惜沮授软硬不吃,闻言正色道:“先前太子命羽林右监曹纯代为向府尹传达,命河南军不得擅动,没有太子的命令,谁都不能调动河南军,哪怕是大将军!”
何进心中气急,拂袖而去,带着众人到皇宫外与袁绍汇合。
不止何进在沮授处碰了壁,袁绍也在宫掖门外碰了壁,被人勒令解散军队,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兼任太傅的执金吾羊续。
他的理由与沮授一般无二:“天子驾崩,天子召大将军与朝中百官与,大将军只身进宫即可,何须带兵?”
何进的威望与地位固然高,但在羊续面前却不好使,毕竟羊续是老资格的党人,况且现如今又兼为太子太傅,法礼上也是太子刘辩的老师,等到刘辩继位天子,顺势成为太傅,毫无疑问是最储君亲近的重臣。
更别说羊续也出了名的固执,何进甚至不能令沮授屈服,又如何能令羊续就范?
就在何进犹豫要不要遣散部曲之际,袁绍低声对何进道:“天子驾崩,宫内宦官失了依靠,必讨好于太子,若叫张让等人讨得太子欢心,日后除之无望,不如便冲进去,趁机除掉宫内宦官。”
何进犹豫道:“若皇后与太子怪罪,如何是好?”
袁绍低声道:“大将军乃皇后之兄,太子之舅,就算有些许小过,皇后与太子又岂会真的怪罪?再者,相较突入宫内,铲除宦官莫大功焉。错过今日,等到宦官依附幼君,再难根除。”
听闻此言,何进犹豫再三,终于咬牙点了下头。
袁绍心中大喜,振臂高呼道:“大将军有令,诸君闯进宫去,拥立太子、铲除奸恶!”
一呼百应,何进的数百部曲遂冲击宫门,而值守此处宫门的苍龙司马,亦在袁绍的喊话下,命手下打开宫门,放何进一行入宫。
见此,无论是驻守在宫外的羊续,亦或是驻守在宫内的崔钧,皆大惊失色,又惊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