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头。
最终,上至王芬年过六旬的叔父,下至仅八九岁的孩童,皆遭处刑。
看着围观的百姓大多轰然叫好,杨彪、羊续,包括前来围观的袁隗等朝中大臣,一个个心情复杂,各有所思。
既罪犯已伏死,卫尉杨彪留下清理现场,而董重、羊续与赵延则进宫向灵帝复命。
也不晓得是否是因为今日要处死王芬等人,灵帝罕见地没有在宫女胡混,而是坐在崇德殿,难得地与刘辩、卢植一同批阅奏章。
片刻后,待等董重、羊续、赵延进宫复命,灵帝龙颜大悦,直到董重提到太学生的骚动。
不得不说,当董重提及太学生的骚动时,羊续在心中直骂,毕竟就连赵延这个中常侍赵忠之兄,这次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曾提及,没想到这董重却说了出来。
你董重也是配是士人?
什么?外戚?哦,那没事了。
心怀对董重的强烈愤慨,羊续正色向灵帝道:“陛下息怒,非是像董骠骑所言有太学生作乱,太学生只是震撼于王芬谋反,受其昔日名声所影响,故而为王芬鸣不平,臣以为不应为此大动干戈。”
从旁,卢植亦旁附和道:“执金吾所言极是,王芬貌忠实奸,昔日蒙骗了许多人,太学生皆是年轻人,难免在激动之下做出鲁莽之举,臣以为姑且可以宽恕。”
“唔……”
灵帝捋了捋胡须,问在旁的张让道:“阿父以为呢?”
“这个……”
张让躬身行礼,表情玩味,若在以往,他与赵延必然是趁机落井下石攻击太学、攻击士人了,不过眼下嘛,他却看向了刘辩。
而此时,卢植、羊续亦频频向刘辩使眼色,请求刘辩出面。
考虑到太学生中有许多是国家未来的人才,刘辩也不希望波及太学,闻言便开口道:“父皇,儿臣附议卢师与羊公的言论,今首恶已诛,何必过犹不及?”
“唔。”
灵帝听懂了刘辩言外之意,再加上诛杀王芬心中痛快,遂不再深究。
这让卢植与羊续松了口气。
片刻后,为了表现对羊续的看重,刘辩亲自将其与赵延送出崇德殿。
待走到殿外时,羊续郑重其事地对刘辩谢道:“方才之事,多谢史侯,否则难保又有一场祸事。”
刘辩笑着道:“羊公言重了,我虽年幼,却也知晓太学生中多有国家的栋梁,就如士人,除了王芬等少数例外,其余大多还是正直忠诚的,我亦不希望再发生二十年前的祸事。”
羊续听出刘辩是在暗指党锢,心中大为欣慰,毕竟他也是经历过党锢之祸的人,对他而言,党人并非荣耀,而是象征着一段黑暗的苦难。
他必须承认,与当年曹节、王甫时相比,如今在这位史侯约束下的张让、赵忠等人,也确实谈不上是大恶,至少再没有人被诬陷入狱,并莫名其妙地死在狱中。
二人正说着,忽见骠骑将军董重走出殿外。
“哼。”羊续当即沉下脸来,显然是对方才之事耿耿于怀。
谁让这次连张让、赵延都没有落井下石,唯独董重揣摩灵帝心思,举报了太学生的行为呢?
对此刘辩倒看得开,毕竟在他眼里,董重不过就是个为博灵帝欢心而不竭余力的真小人罢了,本身既无根基也无能耐,只能通过成为灵帝鹰犬而自重。
说实话,这种真小人其实比王芬那种假以正义之名行事的所谓名士可爱多了——这跟刘辩有奸细安插在董重身边并无关系。
总而言之,王芬谋反这件事算是暂时了了,剩下的就是派人赴平原、东平、南阳、沛国抓捕襄楷、许攸、周旌的族人并漏网的王芬族人,期间,天下士人也必有反应,到时候说不定双方还会有一场争执。
不过眼下暂时无事,朝廷要做的就是嘉奖刘虞、公孙瓒等护驾有功的功臣,同时再派冀州刺史与魏郡太守——虽栗攀、耿武、闵纯、李历等人通过举证王芬免除株连,但这些人原先的官职自然也被一撸到底了,除了刘辩有好感的沮授,其他人估计是很难有机会像历史上那样,在青史中留下一笔了。
没了这些人,历史上的冀州牧韩馥是否还会将冀州拱手相让于袁绍,刘辩根本不去考虑这件事,因为他决定举荐公孙瓒为冀州刺史。
为此他与卢植商议:“卢师,伯圭师兄这次护驾有功,父皇也对他十分欣赏,我想举荐他为冀州刺史。”
卢植听罢面色犹豫:“伯圭昔日为涿郡尉,就算护驾有功,也还不够资格出任刺史,况且,大将军那边已举荐了议郎贾琮、贾孟坚为冀州刺史,此亦是正值忠诚之人,伯圭不及。”
刘辩听罢,也觉得把公孙瓒一下子从涿郡尉提拔为一州刺史确实容易惹来非议,遂斟酌道:“那……取代栗攀,任魏郡太守可否?”
卢植想了想,旋即闭口不言。
刘辩会意,遂叫赵淳私下联系张让,叫张让在灵帝面前举荐公孙瓒为魏郡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