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么?”
刘辩这才收起四下打量的目光,拱手说道:“今日听卢师提及,称父皇这几日容貌憔悴,担心父皇被酒色所伤,儿臣故前来探望。”
说着,他仔细打量灵帝,见灵帝果然面色有些憔悴,心下略一犹豫,拱手说道:“儿臣恳请父皇保重身体,暂别酒色。”
从旁,张让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刘辩,旋即立马赞颂道:“陛下,史侯至孝啊。”
灵帝点点头,神色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刘辩,忽而说道:“前一次见我儿,还是在二十日前吧?或者一个月之前?”
“……”
刘辩微微色变,张让亦感到情况有点不太对,忙为刘辩解围道:“史侯这些日子每日上午学业,下午便去崇德殿学习批阅奏章,都是为了能替陛下分忧啊……”
灵帝似乎并没有去听张让解释的意思,不过也没有深究,招招手示意刘辩坐到酒案一侧,随即看着后者微笑说道:“我儿有这份心,朕颇为欣慰。……这段日子跟卢卿学地如何?”
“大有收获。”刘辩暗暗心惊于灵帝之前那句话,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从旁,张让又见机称赞刘辩:“陛下不知,史侯之聪颖,卢子干亦赞不绝口,据他所言,史侯虽年幼,但足以承担太子之责。”
可惜他这话就如泥牛入海,丝毫不见灵帝有所反应,转而又问刘辩最近字练得如何。
不得不说,纵然是刘辩也猜不到这昏君到底在想什么,如实将练字练画的进展告诉灵帝,听得灵帝连连点头。
二人聊了片刻,旋即刘辩便看到灵帝打了个哈欠,也不知有意无意,他识趣道:“不打搅父皇歇息,儿臣告退。”
灵帝点点头,待刘辩起身准备离开时,忽而笑着说道:“我儿记挂朕的身体,朕甚感欣慰。”
“……父皇言重了。”
刘辩心中暗生警惕,患得患失般走出了温室殿。
在走出温室殿后,他问赵淳道:“赵淳,我许久未曾来见父皇了?”
赵淳小声道:“大概有四十日了。”
“我弟董侯呢?”
“据张公所言,每隔二三日,孙璋就会带董侯来见陛下。”
“……哦。”
刘辩听罢暗暗皱眉,仔细回想方才灵帝说话时的语气,却也猜不透那昏君是否在暗示他什么。
仔细想想,近四十日不来见灵帝,这段时间他确实有点太过得意忘形了,亏灵帝居然也不闻不问。
患得患失之余,刘辩回到崇德殿,将此事请教卢植。
卢植听罢后委婉说道:“恕臣直言,殿下做事向来目的明确,这既是好事,但有时也未免欠缺人情……”
刘辩顿时醒悟,在告辞卢植后对赵淳吩咐道:“从明日起,每日晌午赴崇德殿前,提醒我向父皇请安。……等等,每日过于频繁了,隔日吧。”
“是。”赵淳躬身领命。
于是从当日起,刘辩每隔一日便到温室殿向灵帝请安,与灵帝聊上两句。
聊地不多,也没太多营养,而灵帝却始终咬死不提及册立太子之事,这让刘辩有时不禁自问:我为何要在这浪费时间?
旋即他就意识到卢植说得没错,他确实太过功利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又想到了灵帝,心下暗暗嘀咕:亏这昏君居然能容忍?
不得不说,这让刘辩对灵帝又有小小的改观。
于是,他刨除杂念与灵帝相处,毕竟严格来说,灵帝确实对他不坏,在那昏君仅剩的十七个月寿命里,稍微尽一点儿子的义务,也不是不能。
就在刘辩刨除功利履行为人子的义务时,时间渐渐流逝,天下终于迎来了中平五年。
二月初,就跟刘辩预料的那样,黄巾果然死灰复燃,一名叫做郭太的黄巾余党于白波谷复起,号曰‘白波黄巾’,聚众十余万,先攻太原、又入河东。
时河东有太守董卓另一名女婿牛辅坐镇,他领兵出击却遭击败,继而白波黄巾攻入河东,连克数县,波及河内郡。
贼势凶猛,令人不禁联想到了甲子年的黄巾之乱。
数日后,消息传到朝廷,朝中亦是大为不安。
毕竟白波黄巾当前在河东、河内为祸,倘若从河东郡南渡,便可切断雒阳与长安的联系,影响朱儁、皇甫嵩、张温几人讨凉州叛军一事,同时又可威胁弘农与雒阳;甚至于,白波黄巾还可以从河内郡南渡,直达雒阳。
如此险峻局面,灵帝急召群臣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