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打了声招呼。
“史侯。”张让一脸谄笑地拱手回礼,旋即走近史侯,低声说道:“史侯神机妙算啊,朝中士人果然想借杨党父子一事弹劾老臣等人,多亏史侯提点,老臣等人才得以避免遭陛下训责。”
“呵。”刘辩轻呵一声,随口问道:“上疏的大臣是谁?”
“这个……”张让犹豫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乃……蔡姬之父,郎中蔡伯喈。”
“……”
刘辩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挂不住了,退后一步坐到椅子上,伸手点了点脑穴,任谁都能看出他无可奈何的心情。
张让亦不例外,连忙说道:“史侯放心,老臣相信蔡郎中只是遭人蛊惑,决计不会因此责恨他。”
刘辩点点头,旋即皱着眉头对张让道:“蔡郎中不是在东观较准书籍么?你在父皇面前说两句,请父皇催一催,给蔡郎中一点事情做,免得他瞎掺和。像他那样的学着,还是老老实实呆在东观吧。”
张让含笑道:“史侯放心,老臣知道该怎么做。”
“唔。”
刘辩点点头,平复一下因蔡邕被卷入而有些失横的情绪,旋即将张让请到了西偏殿,并吩咐殿下的小宦官退下,仅留下赵淳。
见此,张让立刻就意识到刘辩可能要对他说什么要紧的事,率先拱手道:“史侯莫非有什么吩咐?”
只见刘辩抬手示意张让在桌旁坐下,说起了大将军何进的事:“这些日子,大将军时常进宫,言及一些对张常侍、赵常侍、郭常侍不利的话……”
张让双目轻眨看着刘辩,一脸无辜与无奈,那神色仿佛在说:那不是拜您所赐嘛!若非殿下您叫老臣欺瞒大将军,大将军又岂会对老臣等人心生误会?
刘辩假装看不懂张让的委屈之色,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按理来说,有母后、二舅以及我为几位常侍说情、保证,大将军应该不至于再怀疑张公,何以……”
张让一怔,旋即笑着说道:“正如史侯当日所言,乃是大将军身旁一些士人挑唆所致。”
“知道是谁么?”刘辩冷不丁问道。
听到这话,张让又是一愣,旋即皱着眉头说道:“应该是郑泰、袁绍、袁术等人吧。”
“郑泰、袁绍、袁术?”刘辩故意露出了嫌弃之色:“家有良田四百倾的清廉郑泰?结交亡命之徒的袁绍?”
见他一脸嫌弃之色,张让心中暗喜道:“史侯明鉴,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远不及卢尚书。”
“唔。”
刘辩点点头道:“我就说嘛,大将军是感恩念旧之人,张公几人与何氏有恩,我母后与二舅多曾提及,大将军不至于恩将仇报……如今看来,是郑泰、袁绍等人想利用大将军的权势,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史侯真乃聪慧之君。”
张让竭力称赞道。
刘辩佯装接受了张让的恭维,旋即皱着眉头问道:“这些人暗藏鬼胎,留他们在大将军身边,恐生事端,张公有没有办法削弱他们的权势,最好将他们调离雒阳。”
张公听罢又喜又忧,喜的是眼前这位史侯竟然也不喜郑泰、袁绍、袁术几人,忧的是他对那几人也无可奈何啊。
他委婉地说道:“袁氏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各郡,老臣等人也无可奈何,再者,这些人又得大将军宠信,若动这些人,恐大将军发怒……”
“唔。”
刘辩故作沉思。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立即对袁绍、袁术等人动手的意思,毕竟就像张让说的,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历史上连董卓都不敢对袁绍下手,更何况是现如今的刘辩呢?倒不是说怕了袁氏,而是没必要,毕竟他的当务之急是平定各地叛乱,平稳地度过灵帝在世的最后两年。
他今日有意对张让提及此事,就是想让张让等人明白到底是谁想要铲除他们,免得跟历史上似的,盲目地将愤怒与仇恨针对何进,相反袁绍、袁术等人却没受到多大影响。
沉吟一番后,刘辩吩咐张让道:“派人去查郑泰、袁绍、袁术在故乡的罪证,先莫要声张,待时机成熟,一股脑拿出来弹劾他们,争取一举将他们外调,只要证据确凿,大将军也无话可说……另外,像袁氏那么大的家族,底下人难免会有仗势欺人之举,只要去查肯定能有收获,不必弄虚作假,免得到时候被他们反咬一口。”
张让听得心中欢喜,忙道:“多谢殿下指点,此事包在老臣身上。”
告别刘辩后,张让先去见了赵忠、郭胜,将刘辩的吩咐与二人一说,二人亦是气愤填膺,大骂袁氏,纷纷写信知会故乡的父兄、宾客,命他们派人去追查朝中士人的黑料,尤其是四世三公的袁氏。
在某位史侯的暗中支持下,他们也准备对朝中士人做出有力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