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如梦初醒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盯着离自己半米近的车头……
“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不想活了啊!”车主摇下窗户,不停地咒骂,“走个路都在玩手机,早晚掉水沟里!”
这时,同学们冲了过来,扶起了摔倒在地的顾文。他仿佛获得新生,一直在抹额头的汗珠。
同学们看不惯了,怼了回去:“这里明明是单行道,又在学校附近,是你自己违法交通,还骂人呐!”
终于,顾文回过神来,他劝了下同学,继而对那个司机说:“叔叔,对不起了,是我没注意。”
车主瞧了他一眼,特不情愿地把车倒了出去,然后消失在了我的视野。
“行了,人没事就好。”同学拍了拍他的背,捡起了篮球,然后扔到了他的怀里,“文哥,今天来几局?”
顾文摇了摇头,说他今天有事,叫他们自己玩。
然而,当他重新看回手机,才发现电话一直没有挂断。
阿真还在电话里面狂喊:“我听到了刹车声,怎么回事?顾文,你在就说话呀,你不能死!”
顾文笑了,握着手机说:“笨蛋,我怎么可能死,我还要去找你呢。”
“哦,没事就别装乖。”
“好吧,我现在就去学校后门。那里有棵银杏树,我就在树下等你。”
“啰嗦。”阿真挂断了电话。
顾文对手机做了个无语的表情,然后跟同学们告别,踏上了告白之路……
以上,就是我回忆里的全部内容,就是我刚才做梦时消失的那几秒钟。
“所以,这才是那天发生的事。”我看着我妈,“我躲过了车祸,我并没有受伤,我还去找了阿真!”
我妈点了点头,说我能想起过去的事就好。随后,她把我拉了起来,让我跟阿真坐在一起。
这小子撞了我一下,说我那天还是受了点轻伤,还说:“早知道我就该把你打进医院。”
“你别跟我转移话题。”我回瞪着他,“我后来确实进了医院,但不是因为车祸,对吗?”说罢,我看向我妈。
忽然,她的脸色沉了下去,比刚才还难看。我想与她对视,可她就是不看我,还说恢复记忆这种事要慢慢来,叫我别心急。
“你没忘记你有脑震荡吧?”阿真插话道,“很晚了,明天再说。”
我不肯让步,直到我妈又有哭的预兆,我才躺回床上,闭上了双眼。
这次,阿真把小灯关了。病房里黑漆漆的,但又有谁是真的在睡觉?
我早已把波波的事抛在了脑后,只不断回想着过去。如果不是车祸,那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琢磨着自己只是想起了部分事实,但最关键的部分仍是空白。
直到在医院住了两天,我才决定回家静养。因为不论我怎么试探,我妈和阿真都会避开这个话题,仿佛它是块烫手山芋。
临走前,宝贝真在病房帮我收拾衣裤。我瞧了下他的背影,继而来到了走廊尽头,顺手点燃一根烟。
我回忆了无数遍“车祸”的场景,不禁问自己,为什么这段记忆会被篡改?
然而,我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是因为真相太过难堪,所以我不自觉地用一个自己能接受的事实,掩盖了过去的悲痛。
我还记得在医院醒来的那天,我问我妈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怎么了?”
我妈愣了一下,似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