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肿了。
“我想这孩子肯定嫌自己丑,不让你送他。”
关闻鸠笑起来,“伯母说的是。”
“我儿子么,我能不了解?”
挂了视频,关闻鸠开车去接丸丸它们,回来继续熬粥,肉味米味,黏稠热乎的香气,熬熟后咕噜咕噜转着。
厨房里很热,门关着,空调进不来,排风口抽着热气,仍旧有源源不断的熟透了的热腾腾的味。
他刚把锅端出来,闻到味了的两个鼻子就跟到脚边,桌腿上趴着爪印,阮佲刚进门就唬了大牙。
“医生怎么说?”
关闻鸠接过塑料袋,他没看病历本,就想听阮佲说话。
阮佲低着脑袋,眼睛肿了一只,见不到了,跟个猪皮肤一样,最难见人。
“就是开了点药涂眼睛。没什么大问题。”阮佲撇嘴,“你看病历本不就看得懂了。”
“就是想听你说。”关闻鸠将本子放到茶几上,“我熬了一点粥,你中午也没吃东西,吃点吧?”
阮佲本想说不,但是关闻鸠已经拉住他的手,轻轻一带就坐到了桌旁,他的立场不怎么坚定,真要说气到什么程度,都是雨点大雷声小,可就是因为气恼了,拉不下面,才对关闻鸠这么吼了。
说来他也有些错。
关闻鸠从来没熬过粥,唯一一次也只是搞错了水量,把好端端的饭弄成了粥,阮佲含了一口,就知道谁教他的了,便趁着端起碗,看不清面孔,好像只在喝粥,悄悄使劲瞄向了关闻鸠的手指,没找到一个邦迪。
“佲佲。”
阮佲假装喝粥。
“叫我干嘛?”
“等你吃好了再说。”
阮佲挑了几口,就说吃饱了,关闻鸠以为他要回房间去,不肯说话,便听不见似的,盛了一碗,说:“肚子还空着,再吃点。”
他也好似忘了自个刚说了什么,恍然被这么一说,肚子真的没吃饱一样,两个人你推我拉的,说什么,给什么就都受着,可是到这个点,便是锅里的油焖茄子都要烂了,两个人还互相转旋着。
关闻鸠说:“等你吃好了。”
阮佲吃不消,便问:“你等我吃好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脸红了一瞬,说我去到个水,阮佲低头不语,不想关闻鸠拿了个电水壶过来,阮佲问:“杯子呢?”
关闻鸠应道:“哦,待会去拿。”
坐着不动了。
厨房里头水响了,关闻鸠去关,他又烧了一壶水,回来后也没拿杯子。
“我——”关闻鸠开口,“早上是我心急了,该怎么说,我太在意这件事,与其说是为了你,不如说其中也有点是我自己的焦虑吧。”
“关先生焦虑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阮佲沉默了一下。
关闻鸠继续说:“我擅作主张,以为你跟我一样,我妈教训我该不该决定一件事到底重不重要,是两个人决定的,倒是只记得一起出去玩,过纪念日两个人做决定,这些就不以为然了。我从前不懂,到今天以为既然同一件事,自然两个人都该重视,我白长了你那么多岁,不怪你今早上吼我。”
“关先生很在意吗?在意我的想法?”